人群一阵哗然。
很多人都想通了这点,然后越想越觉得可能。
“我说呢,为什么沈毅的诗词中总是有股子脂粉气,原来他不过是个傀儡,真正作词的还是咱们的郡主啊。”有人笑着说道。
本来沈毅就不属于扬州文坛。他算是京城过来的,暴得大名之后,自然会引起很多本土士子的反感,不过是因为之前沈毅的名气太过强盛,这些人就是有怨言也只能埋在肚子里。
可现在韩君子的话却犹如打开了一道缺口,很多人越想越觉得事实本该就是这样。
要是诗词都是受人爱戴的郡主所做,那这下扬州的士子也能扬眉吐气了。
只有燕筱的神情冷峻,她看着韩君子,冷声道:“你明明说过,沈毅的诗词风格不搭,就是我写的,这个疑问也解不开吧,更何况这些诗词绝对不是出自我手。”
“呵呵。”韩君子笑的更开心了。
“我也没说都是郡主你的手笔,谁不知道郡主你的师父就是那位天下名儒姜寒,北方书院的名气可是如雷贯耳,要是有他们做后台支持,区区几首诗词,何足挂齿?”
韩君子的这席话又打消了另一部分人的疑惑。
秦灵儿和裴瑛等人看的心中焦急万分,尤其秦灵儿,她还没碰到过韩君子这般言辞锋利之人。
不过几句话的光景,就让沈毅那偌大的名声付之流水。
“说的我都快信了,是真的吗?”李纯一凑到沈毅耳边轻笑道。
沈毅淡淡的说道:“你说呢?”
“我猜不是,那你现在还不下去吗?”
“不着急,再等等。”沈毅慢条斯理的说道。
燕筱的神情变幻,过了一阵之后却冷静下来,“可笑至极,这些不过是你的一家之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是吗?若是说我是无稽之谈,那为什么现在沈毅还没出现呢?我想他总不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韩君子语带嘲讽的说道。
燕筱的神情越发冷峻,“这位先生,我敬重你也是个读书人,本一再忍让了,可你还是说些和文会不相干的话,那沈毅来与不来,有那么重要吗?”
燕筱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这个韩君子的辞锋实在太厉害。
“说的好极了,本来这沈毅就和这文会没什么关系,现在都是凭文采说话,我刚刚不过是胸中愤懑难平,不愿见到一个跳梁小丑在文坛上恬不知耻的蹦跶,故此说几句公道话而已。”
人群又传来一阵的轻笑,有那日被韩君子请到府上的士子笑道:“韩先生所言极是,我看那沈毅根本就是怕了先生的名头,不敢露头了吧,哈哈!”
这下人群更是议论纷纷起来,裴瑛等人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很多人都对她们指指点点,那意思就跟看笑话一样。
李波和钱玉凤这时候简直要乐疯了,尤其是钱玉凤,一脸大仇得报的畅快感。
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让她都产生了绝望感的沈毅,居然被人简单的几句话就给搬倒了。
那种仇人授首的感觉,简直爽爆了。
燕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凉亭上,可这次她已经没有了刚刚那气定神闲的状态。
藏在长袖中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因为她不确定沈毅到底还能不能来,而韩君子显然是慕潜请来的,这个人极难对付,今天若是沈毅来不了,那么自己很可能就真要委身于慕潜了。
燕筱心里乱糟糟的,韩君子对下面一使眼色,有人开始鼓噪。
“郡主,我等认为刚刚的诗词还是以韩先生的为尊,赶紧另选题目,咱们接着饮酒赋诗吧。”
这席话提醒了众人,恰好这时候月上树梢,一轮如同玉盆的明月将天地照的纤毫毕现。
甚至明亮到夜晚的天空都褪去了黑色,换上了一身深蓝。
燕筱心乱如麻,还没等她说话,韩君子对慕潜一笑。
“小侯爷,今日这月色如此之好,不赋诗一首吗?”
慕潜眼前一亮,昨天这韩君子就将一首诗词告诉了他,就是为今天在文会一展风采的。
“咳咳,这个文题还是要问郡主的,我等怎好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