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沈毅松绑后,这少女便乖巧的站立在一旁,沈毅揉了揉被捆得发酸的手腕,心里也是迟疑难决,眼下这局面该要如何收场呢?
看着跟个小媳妇似得粉面红颜的立于一旁的少女,沈毅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本以为这次是凶多吉少,却不想雷声大雨点小,可是沾惹上的却是更加难解的情债。
“那个……你怎么从京城跑出来了?”沈毅寻思了片刻,试探着问了句,这也是他为了探明这少女到底是谁所问,毕竟他是真不记得这少女了。
“嗯……我父亲给我找了个老师,逼着我念书,我实在念不下去,就将老师揍了一顿,便跑了出来了。”少女支支吾吾的说道。
沈毅有些无语,不过看这少女的样子就知道绝非一般家庭,同时身手还极为了得,应该是军中贵族的家庭出身。
沈毅眯了眯眼,继续说道:“那你就不怕你父亲着急吗?”
少女嘴一撇,“他整天忙着推演兵法,哪有时间管我。”
这算证实了沈毅的猜想,沈毅便循着话头继续往下问,这少女毫无心机,不一会就被沈毅套了个底掉。
等知道少女的身世背景后,沈毅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少女叫施如安,她父亲就是在大燕有军神之称的施元。
虽然沈毅对大燕的军政并不熟悉,可对施元,他还是知道的。
若说在现如今的燕朝的臣子当中权势最显赫的是谁,那么除了当朝宰相张思之外,就当属这施元了。
督边大元帅,京城守卫使,身兼这两个职位的施元俨然已经是大燕朝的军中第一人。
怪不得这少女这般的厉害,原来他老爹就是个武力狂人。
沈毅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添了一丝忧虑,毕竟军中出来的人,都是不太讲道理的。
硬着头皮和施如安又待了一会,沈毅便想找借口走人,可施如安对沈毅似乎早有防备,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沈毅无奈,只好回身问施如安,“如安妹妹,现在误会解释清楚了,你也知道我并非是故意逃跑不见你的,那么我可以回扬州了吧,现在估计很多人都已经急坏了。”
施如安冷哼一声道:“谁会着急?是跟着你的那位女子?还是谁?你说不是故意跑的,那么为什么到了扬州连封书信都没给过我?”
沈毅苦笑道:“如安妹妹,我到了扬州不是游山玩水来的,是被流放至此,怎么写信给你?再说我就是想写,你也收不到啊。”
“那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故意不见我的。”施如安一挑眉头说道。
沈毅不敢反驳了,现在自己的小命还捏在人家手里,只好好言安慰了几句,等出了这破庙,就见时熙被绑在一棵树上,披头散发的正在等死呢。
那名少年则抱着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沈毅现在知道这少年是谁了,在刚刚的套话中,施如安说这少年是她的师弟叫张之,虽然是她师弟,但在武学上的天分极高,比她的本领也要高得多。
因为施如安整天招惹是非,她师父又极为疼爱她,所以便令这张之陪她一起下山,随身保护施如安。
至于施如安的师父是谁,施如安并没有讲。
此时时熙一见沈毅安然无恙的从破庙中出来了,不禁喜极而泣,她刚才自觉必死,已经心灰意冷了。
张之看了看一脸欢呼雀跃的施如安,又瞅瞅满脸官司的沈毅,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说什么。
沈毅给时熙解开了绳索,一行人便上了马车往扬州城而去。
一路上这施如安开心极了,拽着沈毅的袖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弄得沈毅头晕眼花的,根本无法招架。
开始时熙对施如安充满了惧怕,等接触了一会后,时熙才发现这施如安纯粹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而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沈毅当初“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引起来的。
时熙不禁暗自偷笑,然后主动和施如安搭话,对她这样在风月场厮混过的女子来说,对付一个小丫头自然不在话下。
没一会的功夫,这施如安已经和时熙亲热无比了。
沈毅无奈的靠在马车上,心里暗自苦笑,心说这叫什么事啊?好端端的在家呆着,却招来这么一场飞来横祸。
马车外张之骑着一匹马,缓步行了过来,一拉缰绳让马匹和马车的行进速度保持一致,而后张之对沈毅说道:“你确实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