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到沈毅后,听到他说得见仙人,施如安便信了八分,这不是他年幼无知,实在是大燕的风气便是如此。
可心里那口气还是咽不下去,现在沈毅问了,到底是要怎样?
这让施如安也有些为难。
杀,是不可能的,首先没那么大的仇,再加上这沈毅身负“仙缘”肯定不是凡人,杀了恐遭天谴啊。
就这么放了?那也太丢人了吧,费劲巴拉的让张之从扬州城把沈毅掳来,问了几句话就将人给放了?这算什么?
施如安心里不住的盘算着,沈毅也一脸无所谓的等着,他心里已经有了底气,知道肯定死不了,大不了受点皮肉之苦,也算替之前的沈毅还债了。
可时熙不知道啊,她极为紧张的靠着沈毅,身子都在瑟瑟发抖,沈毅心里有些愧疚,说起来这时熙才是整件事里最无辜的那个,完全都是受了自己的牵连啊。
于是便轻轻抚了抚时熙的后背,示意她不要紧张。
时熙感受到了沈毅的心思,心中不知怎的,突然便不害怕了,只是靠着沈毅靠的更紧了。
施如安还在那神色变幻,一旁的乔叔突然问了句:“你学过刀?”
“嗯。”在这样的高手面前,沈毅一点都不敢隐瞒,点了点头应道。
“我看你现在行走间气息还是不稳,但举手投足已然有了些许火候,而且有些峨眉的味道,你师父是谁?”乔叔问道。
沈毅当然不敢说出谢宗燕的名字来,江湖门派间的仇杀源远流长,你知道这乔叔和峨眉有没有仇?万一有仇,那不是害了谢宗燕吗?
于是沈毅瞬间开始脑补,这时他在后世疯狂阅读武侠小说的好处便显现出来,那些经典的人物形象以及故事情节被他顺手拈来。
那是个草长莺飞的江南三月,沈毅在江边偶遇一位白发渔翁,这渔翁坐于孤舟之上,虽然天上雨丝飘遥,身上却丝毫未湿。然后沈毅便和这位鹤发童颜眼睛亮如金灯的渔翁发生了一系列故事。
这位渔翁认为沈毅根骨俱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更难得的是心性中正,哭着喊着非要收沈毅为徒。
沈毅无奈之下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然后便被这渔翁训练了一个多月,直到后面一天这渔翁突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纸条说是要去参加华山论剑,三月后便回。
这故事讲完后,沈毅就跟真有这么个师父一样的满脸思念之情,而施如安也完全信了,不禁也有些向往之色。
至于那乔叔则皱着眉头,施如安又问道:“乔叔,你说那渔翁在雨中却不落雨丝,这是什么功夫?”
乔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峨眉应该没有这样的功夫啊,峨眉本来是以技巧见长的,真要在雨中不落雨丝,必须得有极高深的内力修为,可放眼天下,也没几个能有这等修为的高人啊,至少我所闻见的,都做不到。”
沈毅怕再露馅,赶紧岔开话题,这时候那乔叔又抬头对施如安说道:“少年,这沈毅虽然并不算个高手,可其人的峨眉刀法已经算入了门,你不如让他和你对练,等什么时候他能胜你三招,你再让他走就是。”
“对啊!”施如安激动的一拍桌子,指着沈毅大笑道:“就这么定了,不过我得赶着回去给我母亲祝寿,这样吧,我给你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内你要能胜我三招,我就放你走,否则便跟着我一起去西北塞外吧。”
沈毅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便被施如安的手下带走了,等屋中就剩下施如安和乔叔两个人后,乔叔才恭声道:“少年,这沈毅是在说谎,那峨嵋派上上下下都是女子,哪来的老翁?”
施如安浅浅一笑,“乔叔,我知道他在说谎,不过你没感觉这个人是个很有才的吗?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编出这样一个有意境有缘由的故事来,不枉他能写出红楼梦来啊。”
“不过……”乔叔迟疑了片刻继续道:“他说的华山论剑还倒是真的存在啊。”
“嗯?”施如安来了兴趣,“我怎么没听乔叔你说起过呢?”
“这是我师父讲过的,他说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举办过一次华山论剑,而且还非要弄出什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这几个人来,为此当时天下的武林高手曾经大打出手,可惜最后没等凑齐,先皇就不在了。”
这乔叔说起这个来,神情有些黯然,这也是大燕很多人提起先皇时候的第一反应,谁都无比怀念曾经叱咤风云的先皇。
那个时候的大燕也充满了进取,很多前所未见的事物纷纷涌现,而这些无一不是先皇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