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语见机很快,这虽然是她第一次见沈毅,但此时依然能察觉出沈毅的不凡来,于是上前几步飘飘万福道:“想必您就是沈毅沈公子了,诸位都在等你,语儿还以为公子不来了呢。”
沈毅也是第一次见这位杜语杜花魁,不过可能是他身边美女太多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太强烈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位杜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很稳重。
又想起燕鹏对自己讲述的情况,心中便有了计较,点头微笑道:“路上遇到了些事,所以晚了些,杜姑娘不必拘礼。”
在台上的林子风看着杜语巧笑嫣然的对沈毅说着话,心里十分的不得劲,现在听沈毅说开始吧,不禁清了清嗓子嘲讽道:“沈毅,要是胆小就不要来了,反正你也赢不了,还得受顿羞辱,何必呢。”
这话很难听,大堂中有些人嗤嗤笑了起来,都在看沈毅如何反应。
却不想沈毅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笑呵呵的,这不禁令很多人更加失望,觉得沈毅简直性子太懦弱了,就是输了,也不能这样被人羞辱却不吭声啊。
不提这些人怎么想的,沈毅只是笑着,然后先请杜语帮他找了个僻静房间,他准备换身衣服,这要求自然合情合理,不过很多人更加的腹诽起来,心说都这么晚了,好容易来了也不赶紧开始,真是浪费时间。
沈毅确实想拖延些时间,好让刚刚自己“懦弱”的表现传回一泓楼去,这也是最后的一次铺垫了。
沈毅在屋中就能听到外面的喧嚣,很多人都在肆意调笑着自己,包括刚刚自己的示弱,都成为这些人口中的笑谈,有些话还说的十分难听。
对此沈毅却毫不在意,他换好衣服后甚至还有心情在屋中喝了杯热茶,借此驱驱身上的寒意。
等到他再次出现,很多人已经丝毫没有敬重之意,反倒对他的长相评头论足起来,有好男色的客人甚至毫不隐瞒的用欲望的眼神看着沈毅。
不过这都没有妨碍到沈毅,他全程微笑着,低着头一步步的往高台上走去,不过如果有人此时看沈毅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眼神中满是冰冷。
孙智居高临下的看着,心里暗骂了一句真是能装模作样,死到临头还这么淡定。
黄宇则对英娘身上的血渍有些好奇,他的眼线很多,刚刚便有人来禀报,在城门不远处刚刚发生了一场打斗,但现场没有留下伤者,只有血迹。
不知道是谁在指使呢?黄宇心里也有些疑惑。
时熙扶着窗户也在看着,她的手指关节都因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紧张极了,总感觉现在的沈毅平静的可怕,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应该是看错了,他现在还能有什么伎俩可以耍?时熙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沈毅信步上了高台,这时林子风正在杜语身边说着不咸不淡的笑话,杜语全程冷着脸,只是偶尔笑笑算是回应。
等沈毅上来后,喧闹的大堂中终于安静下来,杜语看看一脸嚣张的林子风又瞅瞅没有任何表情的沈毅,清了清嗓子便说道。
“今天是林公子和沈公子约定好的赛诗会,至于缘由我想诸位都清楚,语儿便不赘述了,现在时间不早,我们便不再耽搁,现在就正式开始吧。”
说完有人端着个盘子上来,里面是两个纸团,杜语说道:“为了公平起见,我已经提前备好了两个纸团,上面写着先后顺序,沈公子二人随意挑选,好决定是谁先来。”
林子风摩拳擦掌的就准备下手,沈毅却摆了摆手说道:“既然这事是林子风先提出来的,自然是他先来,我最后在说即可。”
杜语听了有些奇怪,要知道诗会里面先手是很重要的,毕竟人都是有先入为主的观念的。
可既然沈毅提出来了,杜语便点了点头,又看看林子风,林子风狞笑一声:“沈毅,我看你是怕了,要不就是根本没准备诗词吧,好,我先就我先,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别说我欺负你。”
沈毅微微一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来吧,我听听你的大作。”
林子风兴奋的站到台中间,先咳嗽两声然后一抱拳:“诸位今日能来捧场,林某十分的感激,这也是我和沈毅之间恩怨做了断之时,听好了。”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瞧不尽镜里花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这句词一说完,满场都安静了下来,在这个时代的大燕已经开始流行杂剧戏曲,戏曲中精美的唱词也为人们所喜爱,并且戏曲是可以登上大雅之堂的。
毕竟皇帝家祝寿祭天都得演戏呢,而林子风的这首词,无疑是极为精妙的。
很多人都沉浸词的境界之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