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时熙在想些什么,林子风志得意满的站到大厅中间,举杯在手咳嗽了两声,意思是要说话了。
大厅里便逐渐安静下来,林子风得意洋洋的说道:“承蒙各位朋友抬爱,也蒙时熙姑娘的垂青,今日的赏诗大会是林某的一个小心愿,只因前几日在家养病,偶得佳句,自感不能独享,因此便想传播于众,也是想令诸位指摘其中的不足,林某也好改进。”
这话文绉绉的,听的大厅中的众人都是心头一紧,觉得实在有些不适应,林子风的那群街头朋友们聒噪起来。
“早就知道林兄大才,今日定得听听。”有人摇头晃脑的说道。
“没错,往日就看出子风并非池中之物了,有佳句也是自然,还是快快讲来吧,我好洗耳恭听。”有人一脸谄媚的恭维道。
还有些实在没啥学问的,听林子风的话听的云山雾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这也不妨碍他们起哄,全都拍桌子敲碗的叫好,就似进了勾栏瓦肆听小曲一样。
黄宇一皱眉,实在受不了这个气氛,这些人搁在平时,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今日居然同席,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时熙心中也是如此想得,不过她惯会伪装,所以依然笑盈盈的,此时宴席的主人是林子风,林子风发话了,她这个陪席的自然不能落后。
因此站起身来浅笑道:“奴家素闻公子大才,今日能听闻公子之作,实在是三生有幸,若真是佳作,奴家也算恰逢盛会,到时候定会感激公子之恩,因此还请公子快快讲来吧,不然诸位估计连酒都吃不下去了。”
一句话惹得很多人大笑,都赞叹时熙好手段会说话。
时熙不禁得意洋洋的瞅瞅田馨儿,心道那日我去找沈毅求词,那沈毅端着架子不肯赏脸,后面我便收了个请帖说什么参加赏诗大会,而且还是沈毅曾经的仇家举办的,这我自然不能错过,倒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真是佳作,那么自己也算没白忙活,传出去后对自己的名声也大有裨益,并且还可以对沈毅造成诸多困扰,何乐而不为呢?
林子风也笑了,他自觉从没这么风光过,一屋子的人都注视着自己,那种虚荣上的满足感让他迷醉,因此清了清嗓子便念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林子风声音并不好听,有些过于尖细,念起诗来显得阴沉沉的,可此时没人在意这个。一首诗念罢,屋里都静了,很多人脸色都变了。
孙智也被震住了,口中喃喃自语:“莫非这扬州城的人都是这么有才华的不成?”
黄宇也眯起了眼睛盯着场中央的林子风,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至于周生和高世松,两人互相瞅瞅对方,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还是时熙反应的快,先站起来鼓掌喝彩道:“好!公子当真大才,奴家虽然对诗词只是略懂,可也能听出这诗的不凡来,尤其那开头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真真不知是如何想出来的,奴家敬公子一杯。”
说着斟了两杯酒,下场递给了林子风一杯,自己则先干为敬,林子风看着面若桃花的时熙一仰脖就干了一杯酒,自然也是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时熙饮的过急了,脸上浮出了两朵红晕,更加的娇艳欲滴,而且双目秋波百转的看着林子风,那柔媚入骨的姿态,勾引的林子风小腹如火烧,浑身都颤栗,恨不能抱起时熙就求欢。
这时候孙智站起身来鼓掌叹道:“真不知林兄是如何写出这等诗句来的,简直让孙某佩服的五体投地。只是不知道林兄往日为何从不曾显露呢?短短几日,你们秦家便出了两位写诗的圣手,真是令人不得其解啊。”
这句话说的可谓诛心,很多人都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的都有了些疑惑,尤其是熟知林子风的人更加不解,这样的诗句怎么就突然从林子风的手里写出来了呢?
林子风早就有了准备,闻言长叹道:“本不欲谈此事,可是既然这位仁兄提起来,我便讲讲吧,过去之时林某浑浑噩噩做了很多浪荡之事,但并不代表我便不学无术了,实际上私下的时候我经常作诗,只是不曾显露而已。后面那沈毅来了后,着实可恶,居然欺辱我的表妹,并且盗我诗词,还打了我一顿,弄得我养病到如今方痊愈,然后就听闻他靠着几首词扬名,其实那都是我写的,却被沈毅那厮盗走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震的屋里众人全都面面相觑,田馨儿更是一个没坐稳,差点跌倒在地,身形摇晃间,心中却是第一个不信。
不过她不信,有人却信,安静过后,屋里可热闹起来了,很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简直就像进了菜市场一样,而且说什么的都有。
“怪不得我听人说这沈毅之前就是个纨绔子弟,因为得罪了人被赶出了京城,怎一到了扬州就像换了个人似得,还成才子了呢。”有人冷笑着说道。
“唉,不过此事也不好说啊,这林子风以往不是更加不学无术吗?真有那好诗词,他能藏着不显露?”
“那你怎么解释这首诗?这首诗我感觉要比那两首词还要好,若不是林子风所做还能是谁?莫非还能是沈毅不成?”
“倒是可怜了裴大家了,听闻她已经退隐,极有可能就是为沈毅,却不想所托非人,找了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