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过去,一场杀戮!
一个故事,一阵沉默!
大厅中寂静良久,李长青方才缓缓叙说道:“最令人痛心疾首的,便是事根本只不过是欺人之局,我与齐智齐大哥,连天云连三弟,少林弘法大师,武当天玄道长,以及那一代大侠‘九州王’沈天君,最后终于到了回雁峰巅藏宝之处。”
“那时候,我们六人俱已是强弩之末,合六人之力,方将那秘洞前之大石移开,哪知洞中空无一物,只有洞壁上以朱漆写着五个大字各位上当了!”
虽已事隔多年,但他说到这五个字时,语声仍不禁之为颤抖,仰天吐出口长气,方才沉声道:“那时,我六人见着这壁上字,除了齐大哥外,俱都被气得当场晕厥,醒来时,才发觉沈大侠与少林弘法大师,竟已竟已死在洞里!”
“啊?!”
“这”
闻得此言,众人不由得为之一阵哗然,沈浪更是忍不住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而这一幕,自然也落入了丁修的眼中,只是,他虽然看见了,却未多发一言。
“唉”
却见李长青长叹一声道:“原来这两位大侠悲天悯人,想到死在这一役中的武林同道,自责自愧,悲忿交集,竟活生生撞壁而死。武当天凝道长伤势最重,勉强挣扎着回到观中,便自不治。只有我兄弟三人一直偷生到今日。”
话说到此,语声哽咽,竟是再也说不下去。
众人听得江湖传闻,虽然早已知道此事结果,但此时此刻,仍是恻然动心,沈浪更是忍不住心中伤悲,黯然垂下头去。
“砰!”
就在此时,雄狮乔五突然拍案道:“虽言生死无常,却有轻重之分,李老前辈之生,可说重于泰山,焉能与偷生之辈相比,李老前辈如若也丧生在衡山一役之中,哪有今天的仁义庄,来为江湖主持公道!”
李长青黯然叹道:“衡山一战中,黑白两道人士,虽然各有损伤,但二流高手之中的白道英侠,十九丧生,黑道朋友大多心计深沉,见机不对便知难而退,是以死得较少,正消邪降,武林局势若是至此而变,我等岂非罪孽深重?”
“也正因此,我齐大哥才想出这以悬赏红,制裁恶人之法,因此举不但可鼓励一些少年英雄,振臂而起,亦可令黑道中人,为了贪得红,而互相残杀。”
闻得此言,四姑不禁赞叹道:“齐老前辈果然不愧为武林第一智者!”
李长青道:“怎奈此举所需资金太大,我弟兄虽然募化八方,江湖中什八家大豪也惧都慷慨解囊,数目仍是有限,这其间便亏了‘九州王’沈大侠之后人,竟令人将沈大侠之全部家财尽都送来,沈大侠簪缨世家,资财何止千万,此举之慷慨,当真可说得上是冠绝古今。”
雄狮乔五听到这里,忍不住击节赞道:“沈大侠名满天下,想不到他的后人亦是如此慷慨,此人在哪里?乔某真想与他结交一番!”
“这”
李长青面露为难道:“实不相瞒,我兄弟三人也曾向那将钱财送来之人再三询问沈家公子的下落,好去当面谢过,但那人却说沈公子散尽家财之后,便孤身一人浪迹大涯去了,最可敬的是,当时那位沈公子,只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髫龄幼童,却已有如此胸襟,如此气魄,岂非令人可敬可佩。”
华山玉女柳玉茹幽幽长叹一声道:“女子若能嫁给这样的少年,也算不负一生了……”
玉面瑶琴神剑手徐若愚冷冷道:“世上侠义慷慨的英雄少年,也未必只有那沈公子一个.”
“哼!”
回应他的,是柳玉茹口中的一声冷哼:“怎么?你也算一个么?”
“哈!”
闻得此言,不待徐若愚开口回应,旁边,丁修已忍不住笑着接话道:“姓徐的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既然尚未娶妻,自然也算得上是少年一个!”
“你”
徐若愚脸上满是恼怒之色,怎奈说话的是丁修,在对比过双方的武力值后,他就算心里再怒,却也不敢真冲丁修发火。
柳玉茹看了徐若愚一眼,见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不屑的冷笑道:“好个没用的男人,当真丢尽男人的脸了。”语声中充满轻蔑之意。
徐若愚无奈,只能当做没听到,乔五、四姑等人也都默默的眼观鼻,鼻观口,一个个的,将沉默是金的本事发挥到了极限。
“咳咳。”
李长青见状,连忙轻咳两声,道:“我弟兄三人执掌‘仁义庄’至今已有九年,这九年,遭遇外敌,不下百次,我兄弟武功十成中已失九成,若非我等那忠仆义友,冷家兄弟拼命退敌,‘仁义庄’只怕早已烟消云散。”
说到这里,不免又是一声轻叹,他方才接着说道:“虽然,这些年来,‘仁义庄’发出的红赏银,已有超过十万两,但昔年之母金,却至今未曾动用,这又都全亏冷二弟经营有力,他一年四季,在外经营奔走,赚来的利息,已够开支,这兄弟三人义薄云天,既不求名,亦不求利,但‘仁义庄’能有今日之名声,却全属他兄弟三人之力,我弟兄三人却只不过是掠人之美,徒得虚名罢了,说来当真惭愧的很。”
柳玉茹嫣然笑道:“李老前辈自谦了…..…你老人家今日发函,召集晚辈们前来,不知究竟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