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尺青锋回之以最猛烈的怒吼,连鞘剑身之上,寒气升腾之间,亦展现出了非凡灵性,剑不曾输,但很可惜的是.人却输了!
此时此刻,沈浪的身上稍显狼狈,尤其是肩膀上,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十分显眼,虽然没有伤及他的根本,但这一场比剑的输赢,已然清晰分明。
“唉”
虽然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心中便已有预料,但经过一番辛苦鏖战,眼见果真如此,沈浪的口中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了一声叹息:“这一战,是我败了”
就在此战落下帷幕之时,一个独臂黑衣人,二话不说,转头就向着内院而去。弯过大厅,再走曲廊,又是一重院落,院中寂无人声,里面上厅门窗紧闭,却隐隐有医药之香透出,过了半晌,一个垂髫童子提着只药罐开门走出,才可瞧见,屋里有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一人面色枯瘦蜡黄,拥被坐在榻上,在病榻缠绵已久,另一人长身玉立,气度从容,双眉斜飞人鬓,目光奕奕有神,一双手掌,更是白如莹玉,此刻年华虽已老去,但少年时想他必定是个风神俊朗的美男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人身材威猛,须发如戟,一双环目,顾盼自雄,奇寒下却仍敞着前胸衣襟,若非须发皆白,哪里像是个老人?
三个老人围坐在病榻前,榻头矮几上堆着一叠帐簿,还有数十根颜色不同,质料也不同的腰带,此刻那环目虬髯的老人,正将腰带一根根拆开,赫然可以看见,那每一根的腰带中,都有个小小的纸卷。
身材颀长的老人,一手提笔,一手翻开纸卷,将纸卷上的字句都抄了下来,每张纸卷上字句都不过只有寥寥三数行而已,谁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只见三个老人俱是面色沉重,愁眉不展。
“唉”
足足过了盏茶时光,那个身材颀长的老人方才长叹一声,道:“你我穷数年心血,费数百人之力,所寻访出来的,也不过只有这些了,但愿.”说到这里,他轻咳一声,住口不语,眉宇间忧虑更甚先前。
“哈!”
闻言,见状,榻上的病老人当即展颜一笑,道:“如此收获,已不算少,反正伱我尽心做去,事情总有成功的一天。”
“大哥说的是!”
旁边虬髯老人“啪”地一拍手掌,口中大声附和道:“那厮左右也不过只是一个人,难道还能将咱们弟兄都吃了不成?”
颀长老人微微一笑,道:“近十年来,武林中威名最盛的七大高手,此刻都已在前厅相候,这七人武功,若真能和他们盛名相当,七人联手,此事便有成功之望,怕的是他们少年成名各不相让,无法同心合力而已”
“嗯?!”
正当此时,忽感震动,异象已自前院传来,屋子里的三个人,俱都被惊动,他们连忙推门而出,就见一个独臂黑衣人飞奔而来。
“冷三!”
一见来者,颀长老人便忍不住的出声问道:“何故这般急匆匆而来,可是前面出了什么意外?”
但还没等来人回话,旁边,那虬髯老人已率先道:“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还用得着问?让我来。”说话间,他连忙向着来人问道:“冷三,外面是什么人在交手?”
冷三冷冷回道:“人!”
虬髯老人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禁笑骂道:“俺知道是人,不是人难道还是黄鼠狼不成?你这狗娘养的,难道就不能多说一个字”
岂料,他话未说完,冷三突然一钩挥了过来,风声强劲,来势迅疾,钩还未到,已有一股寒气逼人眉睫。
“啊呀,不好!”
见状,虬髯老人大惊纵身,一个盘头翻进去,他身形虽高大,身法却轻灵巧快无比,但饶是他闪避迅急,前胸衣衫还是被钩破了一条大口子。
好在,冷三攻出一招后,并不迫击,虬髯老人怒骂道:“好混球,又动手了,俺若躲得慢些,岂非要被你撕成两半,你这狗”
“够了!”
就在此时,突听病榻上老人轻叱道:“三弟住口,你又不是不知道冷三的脾气,偏要骂他,岂非找打?”
“哈!”
虬髯老人大笑道:“大哥莫怪,俺只是跟他闹着玩的,反正他又打不着俺,冷三,你打得着俺,算你有种。”
冷三面容木然,也不理他,笔直走到榻前,道:“来人是个姓丁的高手”说话间,突然反身一掌,直打那虬髯老人的肩头,他不出钩而用掌,只因掌发无声。
虬髯老人果然被他一掌打得直飞出去,“砰”地撞在墙上,但瞬即翻身站起,那般坚厚的石墙被他撞得几乎裂开,他人却毫无所伤,又自怒骂道:“好混球,你还真打?”
声音未落,一卷袖子,便待动手,好在,就在这时,颀长老人飘身而上,及时挡在他两人中间,厉声喝道:“三弟,你又犯孩子气了么?”
虬髯老人喃喃道:“俺只是问问他.”
颀长老人接口道:“不必问了,适才爆发出来的两股剑意,一股是冷三口中纳姓丁的高手,另外一人,料必是那个奇怪的年轻人。”
病老人问道:“谁?”
颀长老人道:“谁也不知他名姓,也无人知他武功深浅,但他这一年来,却连送来七具尸身,七人都是我等悬赏多年,犹未能捉到的恶贼,不但作恶多端,而且凶狠奸诈,武功颇高,谁也不知道这年轻人是用什么法子将他们杀死的。”
病老人皱眉道:“他既已来过七次,你们还对他一无所知?”
颀长老人道:“他每次到来,说话绝不会超过十个字,问他的姓名,他也不回答,只是笑嘻嘻的摇头。”
虬髯老人失笑道:“这牛脾气倒和冷三有些相似,只是人家至少面上还有笑容,不像冷三的死人面孔。”
冷三目光一凛,虬髯老人大笑着跳开三步,就连那病老人也不禁失笑,半晌又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如此肯定,与那姓丁的交手的人就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