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的画面，苏依米会站在别人的身边，会和别人一起出去玩，会和别人在一起有说有笑，所有的画面都像是炸弹，把他的所有理智尽数轰炸销毁。
他越想越气，把酒当作是白开水一样拼命地灌着，也不管自己胃里的绞痛。与其清醒的痛，他倒不如疼着去强迫自己忘记刚刚的事情。
客厅里并没有开灯，黑暗完全把宋图南的身形隐藏在了沙发边缘，只能听到酒瓶子撞击的声音。
蓦地，二楼的某个房间打开，泄露出一丝光线。
亦砮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听到了楼下的声音，担心是宋图南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爸？”亦砮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最后在沙发边缘的地板上找到了宋图南，完全就是酗酒的状态。
“嗯？”宋图南半眯着眼睛身体往前倾，去看面前的人，定睛看了很久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亦砮，身体往后倾倒靠着沙发。
“你怎么了？”亦砮说话的声音很轻的，语气都是小心翼翼的。
“没事。”宋图南拿过一旁的酒，随意地往嘴里灌着。
亦砮也不敢多问什么，就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宋图南。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宋图南说话的语气有些自嘲，“没有我，你们过得应该挺开心的。”
亦砮豆大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宋图南，一只小手虚撑在沙发的边缘，唯恐宋图南倒到旁边去，他摇摇头，“没有。”
他很笃定地给了宋图南一个答案，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蕴了漫天的星光。
宋图南的嘴边依旧是自嘲的笑，他很清楚自己给苏依米和亦砮带来的是什么，哪怕亦砮说了不讨厌，他心里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清晰。
“对不起。”两年之后，亦砮再一次从宋图南的嘴里听到了这三个字，这一次更多的却是心疼。
他不知道宋图南怎么会这么难过，脸上的神情都是落寞的，他起身倒了一杯温水，趁机拿开了宋图南手里的酒瓶子。
“喝水吧。”
水的温度很温和，握在手心里很温暖，像是在极寒的冬季折射进来一束阳光，肆无忌惮。宋图南叹了一口气，将水杯里的水都喝完了，胃里的绞痛也缓和了一些。
半响，宋图南的声音清醒了不少。
“你上楼去吧。”他抬眼看着时间，已经是半夜了。
“可是......”亦砮想要留下来照顾宋图南。
“我没事。”宋图南摆摆手，他想要自己冷静一下。
拗不过宋图南，亦砮只好给空杯子再倒了一些温水，继而往楼上的方向走了过去。
宋图南高大的身躯陷在了沙发里，单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舒缓了一下自己的眩晕感。心里巨大的失落感在提醒着他，自己失去了什么，再也挽回不了什么。
月光顺着窗户溜了进来，照亮了一地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