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倾颜也没多想,从小茶几上抄起一瓶水,直接拧开瓶盖喝起来。
“那是.”顾然欲言又止。
陈珂的被她自己带出去了,何倾颜手里是顾然喝过的。
顾然原以为,这又是何倾颜的玩笑——明知道是他的水依然拿来喝,可等她喝完,却没看见她脸上露出该有的打趣笑容。
两人之间竟然难得安静了一会儿。
‘放弃了?’顾然想。
如果是真的,他既有轻松,也有遗憾,轻松于自己不会再被捉弄,遗憾也是同样的原因。
但就像儿时天黑之后总要回家,不可能一直和朋友在外面玩耍一样,他和何倾颜之间的玩笑也终有结束的时候。
“早上好。”
两人回头,身着浪漫优雅粉色长裙的严寒香,从卧房内走出来,姿态曼妙,浑然天成的高贵与典雅。
这条裙子与她的身姿搭配得天衣无缝,身材纤细,又有人妻的丰满与神韵,还有年轻的肆意。
她彷佛一朵盛开的牡丹花,风一吹,花瓣冲天飞舞,裙摆摇曳。
她穿不穿衣服都同样摄人心魄。
“就你们两个?其他人都走了?”严寒香问。
“静姨担心您,让我和倾颜守着您。”顾然回答。
她的领口有一些暴露,可一点胸都没露,可谓小小的性感,令人目不转睛。
顾然看她领口,不是被她身体吸引,他是带着批判性质的。
简单来说,就是——如果她真的露胸了,他会提醒她最好是换一件衣服。
毕竟外面太晒,过多的暴露对肌肤没有好处。
“待会儿我们是去听讲座,还是去别的地方转转?”严寒香也不坐下,随手拿了桌上的早餐来吃。
她与两人交流的语气,也不像长辈,好像三人是大学同学,一起来东京旅游的。
“我想去听讲座。”顾然说。
“讲座多没意思,静静的声音你想什么时候听都可以,跟我一起玩吧。”严寒香否决了他的意见。
顾然还能怎么办呢?
难道让严寒香、何倾颜两位大美人单独出去吗?庄静让他留下来的目的,就是照顾好她们。
就算庄静不说,他自己也不可能这么离开她们。
“我都听您的。”顾然道。
严寒香微微一笑,又问何倾颜:“宝贝,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去买衣服。”何倾颜说。
“作为来东京旅行的礼物,我最多只能给你买一套,不管多贵。”
“买完衣服,我要去散步。”
“散步?”严寒香不解,“这么热的天?”
“不如去文化馆看国际钢琴比赛怎么样?”顾然提议。
“不去。”何倾颜冷冷地拒绝。
严寒香察觉不对,她看向顾然,顾然没说话。
“宝贝,你和我来一趟。”
严寒香用毛巾擦了手,带着何倾颜走进卧房。
严寒香的卧房没有庄静的那么大,可也分为卧室、衣帽间、浴室、榻榻米小客厅。
两人也懒得去榻榻米小客厅规规矩矩地坐好,就坐在卧室的床上。
被子一迭没迭,似乎还荡漾着肉体的体温与柔软,严寒香直接将它撩开,腾出足够两人坐的空间。
何倾颜坐下来没一秒,直接躺了下来,蜷缩在床上。
“怎么了?”严寒香也半躺着,在她耳边轻语。
“不开心。”何倾颜的语气,像气没充足的气球。
严寒香近乎颤栗,似乎有一股冷气喷在身体上,她甚至牙齿都要颤抖。
何倾颜从轻度躁狂变成躁郁症了吗?
躁郁症绝不是时而好、时而坏的“心情波动”,是真正的一种病。
除了心态上的极端变化,还会伴随着幻觉、失眠、自残等等症状。
尤其是,躁郁症的抑郁期,比单相抑郁症引发的情绪落差更大,如果有曲线,躁郁症的抑郁几乎触底。
当触底的时候,自残会变成自杀。
严寒香轻轻抱住自己的女儿,似乎想用体温温暖她的心,哪怕自己的热量被吸走也心甘情愿。
“是不喜欢日本吗?”她轻声问,“妈妈陪你回去,现在就回去。”
“我不喜欢顾然。”何倾颜说。
“顾然?”严寒香愣了一下,“他怎么了?”
难道何倾颜知道她和顾然之间的事情了?
无论是谁,知道自己同龄朋友与自己母亲有暧昧关系,都会生气。
脾气暴躁的会直接动手;
不擅长表达的,则断绝与朋友、与母亲的来往,用冷漠与沉默报复一切。
正当严寒香思考,何倾颜怎么知道这件事,她又该怎么保证自己不会与顾然再有来往时。
“他一点都不好玩。”何倾颜说。
说完,她还对着天花板做了一个掐脖子的动作,似乎要掐死顾然。
严寒香不说了。
她意识到,自己女儿并不是精神状态出现了变化,也没有发现她和顾然之间不可抗力导致的暧昧。
“他怎么不好玩了?”她问。
“他”
看着话说了一半的女儿,严寒香更觉不对劲,从前何倾颜什么都说得出口,从不隐瞒什么。
现在却欲言又止?
严寒香缓缓笑出来。
“你笑什么?”何倾颜怀疑且有些不满地看着自己母亲。
“你喜欢上他了?”严寒香问。
“我喜欢他个屁!”
“不准说脏话。”严寒香温柔地指责,随即又笑道,“妈妈替伱分析一下——之前你逗他玩,心态上一定很从容,因为相信,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着迷你的恶作剧,聊一些很直白的话题,做一些很暧昧的游戏。
“可你现在突然发现,他原来不喜欢你,为了苏晴,也可以放弃你,你就难过了。”
“.没有。”何倾颜扭头不认。
严寒香的心彻底放下来了,甚至很开心。
躁狂症可不会难过,虽说在恋爱关系上不如钟情妄想症——认为某人或某些人一定爱自己,但也极具自信。
何倾颜感到失落,认为顾然不好玩,正是她精神状态正常的表现。
至于失落、失恋、失败.
“你就这样认输了?”严寒香问。
她继续对何倾颜说:“你这一点不像妈妈,妈妈可是‘宁愿同归于尽,也不会认输’的性格。”
“同归于尽?”
“是啊。”严寒香点头,“就拿你和顾然、苏晴三个人的关系来说,如果我是你,当我被拒绝后,我会采取一切合法又不破坏关系的手段,让顾然爱上我。”
“具体呢?我用身体勾引他都不行了。”
这已经是严寒香能想到的终极手段了。
“你还是处女吗?”她不禁问。
“还没做到那种程度啦。”何倾颜说,“我的策略是,顾然能和苏晴做什么,我就能和他做什么,谁想到他完全不上当。”
“傻子!”严寒香不禁笑了,“你把顾然当成什么人了?他一旦和苏晴做了什么,责任心只会越重。
“哪怕沉迷于情欲,他也会为了更快得到苏晴,而变得更老实,拒绝一切外部诱惑,你排在苏晴后面,他当然会拒绝你。
“说不定昨天晚上他就和苏晴做了什么,所以干脆彻底地拒绝你,以期望能与苏晴好好在一起,在身体接触上也更进一步。”
何倾颜觉得妈妈分析得很有道理,唯独一点不解。
“可我这么漂亮,身份这么高贵,他为什么能拒绝?”她问。
“宝贝你是我的女儿,当然漂亮,男人也对身份高贵的女人有妄想,但顾然一看就很天真,抱着结婚的想法去恋爱,所以你再漂亮,身份再高贵,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何况”
“何况什么?”何倾颜追问。
“何况,据妈妈观察,顾然更喜欢女性的腿和臀部,你的臀部和苏晴平分秋色,胸部比她更大,可腿比她差了一点点,不是你不好看,是她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