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个时候起,小男孩就知道,太多的爱会杀死人。
“我还记得那个活动叫‘一份春天的希望’,结果最后唯独我没有得到希望,合照的时候只有我捧着没有郁金香的花盆。”
“咳~”苏晴轻咳。
“顾医生你也太惨了。”格格少女在王怡的陪同下走进来。
她们其实早就来了,只是经验丰富的王怡觉得,站在门口偷听有利于加深格格对医生们的信任。
顾然像是听见她们已经来了,他问徐母:“您如果真的希望恬恬”
“叫我‘格格’。”格格说。
“.如果您真的为了格格好,希望她健康快乐,而不是只有学习成绩好,请您克制自己对她的爱。”
徐母看了一眼格格,格格不看她,与王怡坐在一起。
“那,”徐母看向顾然,“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您和格格的关系彻底恶化,格格完全放弃学习,整天上网,为了上网什么都愿意做,乱交、卖淫。”
徐母的脸一下子白了,手微微颤抖。
“所以,”说好话就轮到苏晴,“我们的治疗目标,首先是让您和恬格格保持良好的关系,我们相信——您恐怕也会认可,只要孩子与父母的关系好,孩子不会走上极端。”
徐母下意识点头。
“今天下午参加格格的电竞课,这是恢复关系的第一步。”顾然道。
陈珂说:“当然不只是让您理解格格,之后我们也会安排其余疗法,帮助格格减少上网时间。”
“我现在的上网时间还不够少吗?”格格不乐意,“再不碰手机,我要发狂咬人了!”
“您放心,”顾然笑着安慰徐母,“我们这里有拘束带、禁闭室、各种镇静催眠剂,还有电击,甚至能催眠改变认知,只要您允许。”
“骗人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格格惊叫。
王怡说:“顾医生是在吓唬你。”
“我就说”
“但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但是,怎么也不会电击我吧?”格格是看过新闻的,心里顿时害怕起来。
“您也看到了,”顾然对徐母说,“强行让格格戒网瘾,只有采取强迫惩罚的手段,不提这到底有没有用,会不会引起格格其他的心理障碍,您舍得吗?”
徐母看向苏晴,担忧道:“不会真的电击吧?”
“当然不会。”苏晴笑道。
“如果让我们医生投票,这里最该电击的人是顾然。”何倾颜甚至这么说。
“我也投他!”格格立马道。
陈珂忍不住笑起来。
“网瘾干预治疗的大致方向,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了:避免最差的结果。
“现在请你们填一下表格,这可以让我们更直观的——当然只是大概——预估你们现在的家庭关系。”苏晴说。
何倾颜单纯是为了活动,站起身给格格和徐母送去表格。
“恬恬怎么有两张?”徐母不解。
“一张徐恬、一张徐不恬。”何倾颜解释。
“您也想知道她们谁和你的关系会更好吧?”顾然笑道,“说不定结果吓你一跳。”
徐母觉得他笑得很不招人喜欢,不过她确实心动。
面谈有条不紊地进行,徐母也答应下午会来,但她不参加,只旁听。
面谈结束,王怡送格格回病房,苏晴、陈珂送徐母到停车场,同时说一些私密话题。
“嗯——”顾然舒展身体。
“身体僵硬?”何倾颜问。
“坐那么久,你不难受?”顾然右手捏着左肩。
“俯卧撑太单调,以后和我一起做普拉提。”
“我才不是那么不正经的人。”
“如果正经,我为什么还找你一起做?”
“.我考虑考虑。”
何倾颜好笑似的笑起来,抬手想戳顾然的腰,被他挡住后又捶了一下他的背,说:“色鬼。”
顾然也笑起来。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啊,我应该说伊索寓言里的《太阳与北风》,用‘一份春天的希望’的例子,大家说不定会猜到那个小男孩就是我。”
“是《北风与太阳》啦,哥哥。”何倾颜说。
“竟然是这里被吐槽了。”
奇耻大辱,顾然一向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自信的。
两人走进疗养楼大厅,主管护士贴身陪着病人,去动物区、种植区、体育馆,或者外面散步,此时大厅里都是非主管护士。
这些人聚在一起闲聊。
“张莹医生是单亲妈妈。”沸羊羊护士道。
“需要一位照顾张志的父亲啊。”年长男护士说。
“是啊,最好是护士,对不对?”一位女护士笑道。
“护士有什么用,”另一位女护士说,“还是要有钱,有钱还怕请不到护士?”
“花钱请来的护士,能有父亲亲自照顾贴心吗?”沸羊羊护士不服气。
年长男护士看他一眼:“你和施雨(美羊羊)怎么了?还在闹别扭?”
“哇哦~”女护士们佩服年长男护士的不择手段与卑鄙。
“我和她”沸羊羊护士想说早就没关系了,可又舍不得。
“顾医生!”女护士们发现顾然。
就像沸羊羊和年长男护士聊小妇人·张莹一样,女护士喜欢顾然。
但顾然与小妇人不同,他外表的出色超乎常人,又经常与苏晴她们在一起,女护士都理智地不对他动真感情。
王佳佳能经常跟在顾然后面,让她们觉得可笑,心里却又嫉妒和佩服。
但她们都不看好王佳佳,包括王佳佳自己都不抱希望,只是想多和顾然相处。
理由很简单,比如说现在——
“大家在聊什么呢?”顾然身边的何倾颜背着手,笑盈盈地问众人。
身段曼妙,黑色卷发浪漫,五官明媚动人,气质高贵又有一丝调皮,这样的何倾颜,手臂几乎与顾然的手臂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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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日记》:八月二十二日,周四,阴,静海。
新来的张莹医生请我吃饭,苏晴、何倾颜、陈珂明显不允许我答应,没办法,谁让她们都喜欢我呢。
所有人都喜欢我啊,这也是理所当然。
办公室的生活让我知道,俯卧撑是有极限的,从今天开始普拉提。
哈哈,何倾颜真有趣。
完了,躁狂症具有强大的人格感染力,我这是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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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日记》:
与徐不恬、徐不恬母亲面谈了两小时,忽然想到一个方案——
徐不恬住院期间,我们每天陪她玩游戏,等她出院,只能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玩游戏,会不会放弃玩游戏?
(庄静批语:玩游戏的年轻心理医生才能想到办法,我不懂,得到小组允许之后,可以大胆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