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下,人流正在不断涌入阿克罗波利斯大会场。
这座新修的建筑依靠山势,从上而下有着数十条廊道,上百排座位,甚至有明显不符合力学规律的悬空走廊。
它在设计之初就被要求至少能容纳十五万人同时在场,甚至超过了一些偏远小城的人口数量。而精妙的设计更是能让这占地面积巨大的拥有着良好的通风与观感,当开启炼金纹路的时候,哪怕是最外围的观众也不会被鼎盛的人声所影响,能够清楚的听到那会场中央浮空平台上的声音。
这注定是当世绝大多数国家倾尽财富也无法建造的宏伟建筑,这不单单是金钱的问题,更是技术上的差距。
诸国的来客很多都为此感到震撼的,毕竟从决定修建这座建筑至今,连半年都没有过去。
哪怕是在后世,数月时间凭空建起这样一座建筑都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放到这个年代,这简直就是人造的神迹。
人流如织,随着时间的推移,到来的神灵越来越多。直到日上中天的时候,就连阿波罗也临时抛下金车,让它悬停在天上,然后来到了这处宫殿。
“没有?”
就像炼金师发明的特殊肥料,用它们种植出来的植物已经接近农业教会专属神术的效果了,这一度让很多人质疑起了德墨忒尔的权柄。又比如如今雅典贩卖的一些特殊炼金制剂,它可以让人保持更久的青春与活力,哪怕美神与天后的教会明令禁止,依然有不少走私品流入西方诸国。
她盯着远方深沉的海潮,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而在她的目光中,一位灰衣女神从远处缓缓靠近。
……
“是的,没有。”
最多一会说两句好听的,那个莽夫可不会记得这种事情。
她知道这是为什么,毕竟冥土的神灵,就算是她一时间都没有想起来。
自此之后,阿芙洛狄忒就没少沦为对方捉弄的对象,而且每次都是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不过无论如何,那都是过去了。花车从分开的海面一路往下,阿芙洛狄忒和女儿在门口海仙女恭敬的迎接下走进远古海神一系的宫殿。
美神旁若无人的说话,而在一旁,她的女儿和谐女神哈尔摩尼亚却一言不发。
她那在人间鼎鼎大名的丈夫卡德摩斯已经不在了,他根本无法离开那里,而和谐女神的大多数时间自然都是孤身一人。
抬手拒绝,不和女神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她看着面前的宫殿,平静的开口道:
念头在心中闪过,但奥德修斯显然不会问出这种渎神的问题来,何况一个人真正的智慧怎么衡量,本来就是一件难说的事情。
连冥王都被遗忘了,又何况是面前的这位女神?不过神灵总归是神灵,神王总不会真的把她拒之门外,所以她还是恭敬的回应道:
“……那殿下,我现在进去……”
也许是因为撼地神的到来,一贯平静的蓬托诺里斯之海也变得汹涌了起来,不过在那漫天的神灵面前又显得如此渺小而寻常。“真是好仓促的婚礼啊……从决定到开始连半年的时间都没有,真是个笑话。”
“算了,你总是这么无趣。我当初也不支持你嫁给一个凡人,可惜这是神王的命令。不过我看他也未必就真的是想要报答那个叫卡德摩斯的人类。”
不是那些巫师们太好说话,实际上据他所知,真正能在施法者的道路上踏足传奇的其实极其稀少,哪怕神职者也是如此。
魔网女神,游离在神庭以外的神明,他们本来没什么关系,但因为一次意外,美神好像惹到了她。
在她后面,还有更多的神灵纷纷到来,就连避世已久的天光之神与白昼女神都亲自前来了。
余光一扫,阿芙洛狄忒看到了一道红色的衣摆,但转身就消失不见了。
渐渐的,海神宫殿外重新安静下来,不出意外,婚宴应该已经要开始了,没有哪个神灵会摆这么大的架子,在这个时候才来,所以守门的海仙女也就放松下来。
“……还有她,她怎么也来了。”
“主动……我明白了。”
奥德修斯不得而知,他之所以突然开始思考这些问题,并不是突然换成了哲学家,主要是之前被安德莉亚打击到了。
她本来还打算等一等阿瑞斯,但现在已经没心情了。
“选一个你们喜欢的卷轴,把座位旁对应的牌子举起,我们将据此选出决赛的题目与流程。现在,请大家安静。”
神色有些奇怪,奥德修斯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海仙女一时噤声。
突然,余光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神宫前的海仙女神色紧张起来。
提前坐在选手的席位上,奥德修斯向一旁指引他来此的神官问道。
智慧,不是智力,不是记忆力或理解力。这一刻,奥德修斯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了对方的想法。
是神灵就好,她只是怕遇到没有理智的怪物。神灵是不会在神王陛下主持的婚宴上大闹的,但后者可不会在乎神王是什么东西。
千百道华丽的车架在天空中划过,直直落下,而大海也在它们面前分开。
拾起一只玫瑰,看着它盛开又枯败,阿芙洛狄忒有点心绪不宁。
迟疑片刻奥德修斯最终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而在他的身旁,中年神官也很平和的解释道:
“奥德修斯殿下,其实这是外人的一种误解。”
点点头,中年神官神态依旧温和。
但反过来,这种直接作用在他身上的联系也和神器不同,得了多少好处,就需要付出承受多少约束。如果说这世上有什么人是绝不会违背自己誓言和神庭秩序的,那和谐女神觉得也就是宙斯了。
这是两位强大神力的古神,但在神王的邀请下还是从星空来到了人间。
穷举法解决问题,列出所有可能的选项,最终发现有一方确实是有必胜的办法的,可他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冷哼一声,阿芙洛狄忒走入海神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