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银霸冲过来重重的撞在庄柔身上,随即大手一把抓住她,就给抛到了半空,接住又抛起来。
它扔的开心,嘴中还不停的发出兴奋的嚎叫。
庄柔被扔得笑个不停,玩了好一会,才喊道:“银霸,别扔了,放我下来。”
银霸把庄柔放了下来,大手放在她的头上,就像顶遮阳的帽子,嘴里发出“哦哦哦”的叫声。
“你是专程来接我的吗?”庄柔抬头瞧着它问道。
一年多没见,银霸长得更壮更高大,庄柔说话时得抬头才能看到它的脸。
银霸捶了几下胸口,一把抓起庄柔,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就往人群那边走去。
人群那边跑来几个小兵,牵上了被她扔在一边的马。
庄柔稳稳的坐在银霸背上,瞧着来接她的人,一个也不认识。
“庄小姐,公子收到飞鸽传书,命我等在此等候小姐到来。”
庄柔咦了一声,原来早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身份,难道是有画像?
“飞鸽传书?好吧,有劳各位带路了。”
不用拿出任何信物,有银霸来认人,哪还能有人冒充得了。庄柔就这么坐在银霸的肩头,和众人往荣城进发。
大家都骑马,银霸扛着她也不累,跑得还很快,不一会便到了荣城外。
其它地方的城门口还有灾民在等着施粥,这里虽然是一郡之府,却完全没有灾民的影子。
庄柔好奇的问了一声,才知道此城外的灾民本来很多,但现在都各自有了去处。
不是去开荒种地,便是入城做了工,剩下不少人跟随了哥哥,愿为青梁百姓做事。
人人有饭吃有工做,自然没人在城外讨饭了。
庄柔想到路上看到的景象,便问道:“此地的蝗虫都飞哪去了?我在路上都没有看到蝗群。”
那来接庄柔的男子笑道:“大小姐,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日突然来了位仙风道骨的道长,说自己是从东方而来,赠书一册给公子。”
“书名为《圣子济世》,书上便有这驱蝗治虫之方。公子得了这宝书,便把此地的蝗虫驱除一空,其它郡的百姓得知此事之后,天天期盼着公子能过去救救他们。”
庄柔听得有些尴尬,那书肯定就是自己让小郡王送来的那本《疫治》,只是没想到会被说成这样,哥哥身边必定有个说书先生做谋士吧。
这让人羞耻的话,他的下属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好像真的一样。
但那是自己的哥哥呀,怎么能破坏他的计谋。
于是庄柔便笑道:“这并不奇怪,以前便常有和尚道士,说哥哥是有紫气之人,以后会行大事。”
“不过哥哥都不信这些,但要是为民请命的话,就算没有紫气天命,哥哥也是义不容辞,怜悯天下众生的。”
睁眼瞎吹也是她的拿手强项,反正都不是外人,只管畅所欲言好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敬佩地说道:“原来如此,公子果然是天命所归之人啊!”
庄柔顿时无语,原来并不是大家一起忽悠百姓,而是连手下都信了。
只要所有人都相信一件事,那它便会变成真的。
那就不用附和着再夸哥哥了,她笑了笑,跟着银霸进了城。
三江郡大多是平原,向来是青梁国三大粮仓之一,也是这次蝗灾最严重的地方。
荣城水路四通八达,除此之外也有多条通往其它郡的官道,属粮商最为多,虽比不上其它几个商业繁华的郡府,但也算是繁华之地了。
城中沿街有许多粮店,现在全都开着,插在米上的木牌写着米价,庄柔路过时扫了几眼,和平时的米价差不多,并没有因为蝗灾而上涨。
街上行人也神色自如,没有战时的恐慌,除了街上时不时有一队队士兵走过,和其它繁华的城并无区别。
硬要说不同,那就是脂粉首饰店集中的地方,少了很多出门的小姐,都不敢出来闲逛了。
庄柔被带到了郡府衙门,让人领到了后府,住在这里的本来是荣城知府,现在自然是圣太子所住。
一进院子,她立马就从银霸的肩头上跳了下来,扑到了坐在院中看卷宗的庄学文面前,兴奋地喊道:“哥,我来了!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想我?”
这么久没见,她确实也是想庄学文了,从被哥哥打回来,就没离开他这么久过。
庄学文放下卷宗,仔细打量着她,之后才笑道:“当了公主怎么也没养得白一些,反而比以前黑多了。”
“哥,这青梁国的公主可不好当,我来的路上最少遇上几十次刺杀,路上马不停蹄,风吹雨淋晒个不停,怎么可能变成娇滴滴的公主。”庄柔往桌前一坐,向他倒起苦水来。
她从怀中掏出两个土豆饼,啪得扔在桌上,气呼呼地说:“哥,路上我就吃这个,也就是入了三江郡后,才吃的软乎了一些,不然牙齿都要咬坏了。”
“不信你看。”庄柔咧着嘴,向他露出了牙齿。
映入庄学文眼中的是一口洁白的牙齿,和四颗闪着寒光的铁尖齿。别说咬豆饼,就算啃骨头都没问题。
他伸手揉了揉庄柔的头,笑道:“那就吩咐厨房,把今晚的肉换成粥,连喝七天好好护一下牙。”
“这到也不必如此。”庄柔嘿嘿地笑道,然后开始大讲自己在青梁的趣事,很多事楚夏也没和庄学文说,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十分有趣。
等庄柔说得嘴巴发干,抬头四下张望,想叫人弄点什么酸梅汤之类的来润润喉时,就看到远处的长廊下,已经站了四五个书吏。
他们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手上捧着卷宗,却不敢过来打扰,只能伸长脖子盼着早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