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很奇怪的看了看他的身后,确实半个官员也没有,她皱了皱眉头,“我说刘捕头,怎么这关泉府的大人们如此怕死,总把你给推出来做这么危险的事,再怎么样这么大的案子他们总得露个脸吧。”
刘捕头有苦难言,此事关系重大,总得有份量的人出来办才行。
但是全府大人们知道有毒,个个装病逃避,挑来挑去只有他这种算得上是心腹,命又不值钱,下了命令根本不敢拒绝的人,是最好的人选了。
要不是这些人在这里乱下毒,他又何苦做这种危险的事。
他脸色难看又无奈的说:“大人,不是已经抓住了下毒之人,这里怎么还有一个?”
“那杜克仁下毒是为了逼官府把这个女人找出来,是他的师妹,也是杀父仇人。她逃到关泉府后就装重病,占着容貌不错强藏在这客栈之中,所以祸根就是她。”庄柔简单的说了一下。
刚才想和刘捕头说案情,他都不想听,现在才补听到杜克仁的作案动机。
刘捕头一听气得半死,竟然为了这种破事就向全城下毒,要是把自家大人害得掉了乌纱帽,自己这么多年的狗腿不是白当了!
他拿起早准备好的细竹杆,走近杜水月的尸体,挑开了盖在她头上的床单,先看到了一滩白红相交的血污,随即便看到张失去红润,苍白有些发青的脸。
果然长的不错,只是……这死的也太惨了吧。
不过再好看又怎么样,同样是罪孽深重的罪犯!
刘捕头收回竹杆,向庄柔问道:“驸马爷,这尸体也连着院子一起烧掉?”
此话一出,顿时把伤心欲绝的掌柜吓了一跳,他赶快跳出来喊道:“冤枉啊!大人,我们小店什么也没做,不是同党,千万不要烧店啊!小人花了一辈子的积蓄,半年前才从东家那买下这客栈,您们要是把它烧了,可就断了小人的活路了!”
此时他顾不上什么美人香消,只想保住自己的店,要不是这个女人,自己哪里会招上这祸事。
刘捕头正要发怒,庄柔开了口,“大人,这尸体抬到城外烧吧,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好,并没有到处下毒。毒药我都翻出来了,她身上没有毒,并不用害怕。”
“这样就好,你们几个把人抬走。”刘捕头听后松了口气,却还是防了一手,自己不上前,叫了几个衙役过来抬尸。
反正真有毒,死的也不是自己。
第620章 说到就到
衙役们蒙着口鼻把杜水月给搬走,刘捕头也不想在此多停一步,从庄柔那得知这恶徒的东西她会处理后,便带着人离去。
来时赵知府便对他再三吩咐过,庄柔要办的事,他们只要全力支持就行,别的事少管。少说多做事,让你做什么就只管做,千万别多嘴。
他说庄柔这种京城里来的人,非常的狡猾,没有好处轻易不会出手。说不定是这女人有什么东西让她看上了,才下手把人给弄死,好强夺对方的东西。
如果衙门的人乱来,坏了她的计划,那不就是自寻烦恼,给自己没事找事了。
对付这种不能得罪,又不知要怎么才能哄着开心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随心所意,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么大的人命案子,抓到凶手就可以结案,更因为涉及到了江湖中事,赵知府还是按以前的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结束了。
而掌柜见店被保住,全是庄柔开了口,他又拜又是谢,还要留庄柔在此地过年,让他能招待她来谢这大恩。
庄柔才不想在这里过年,便打发他打水去冲洗整个客栈,刚才说没毒的话只是猜测,所有房间和院子各角落都在仔细擦洗才行,不然毒死几个客人,他和客栈都得完蛋。
掌柜吓得打了个激灵,赶快提起水桶去客房中清洗去了。
不过见衙役们跑得如此快,庄柔总觉得赵知府和当地的江湖门派,恐怕已经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早混在一起了吧。
就算都睢不起对方,但在利益之下,那关系便是比亲兄弟还要亲。
庄柔皱了皱眉头,还是继续把手上的毒经给抄完,其它事再另找时间处理。
离过年只有四天,她还想去雄水县过年,但现在过去,恐怕人人都回家过年去了,哪里还有好的温泉客栈住。
想到这,她轻轻叹了口气,对旁边坐立不安,一直伸长脖子看外面,盼着德叔来的庄锦说:“我想离开关泉府了,可你家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真是有些妨碍我行事。”
“不如这样,你先跟我去雄水县,反正信鸽在你手上,到了那再写封信让他们去雄水县找我们就行了。”
反正只是来赎回他,在关泉府和雄水县也没什么区别,何必在这里苦等。
庄锦一听就急了,“这怎么可以,德叔马上就会来了,你去雄水县跑得快些一天就能到,现在离过年还早呢!”
“又用不着你去杀猪晒腊肉,不许走,等我德叔来了之后,你爱去哪我才不管!”
庄柔手撑着头歪靠在桌上,她已经把毒经抄完,懒洋洋的看着庄锦,“那你把德叔给我喊出来呀,他要是立马出现,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信上面说两日后到,你现在让我去哪里叫他们!”庄锦现在还捏着鸽子,怕一放手它就飞走了。
他比庄柔还想离开这里,要是站在门口喊两句,就能把德叔叫出来,哪里还用她说,自己早就去做了。
“你可真笨,不能好好的动一下脑子吗?”庄柔微微一笑,“信鸽又没在这客栈里落过脚,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你房间地板上有杂粮团子,肯定是给它吃的。”
“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就注意不了,自然是你的德叔亲自或是派了人来,把杂粮团子扔进房间,再把信鸽放开,它闻着味道就自个飞进来了。”
庄柔看着一脸愣怔的庄锦,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手指就在他的脑门上戳了一下,“蠢货!你家的人早来了,只是没露面而已。”
“行了,你不去喊我去。”她站起身,扔下满头雾水,不懂既然来了干嘛要躲起来的庄锦,走到了客栈大门口。
她提起气,张口就喊道:“哇,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庄家十六少爷吗!怎么大老远的从青梁国来了,我可是听说了,你爹是……”
没等她喊完,一个人不知从哪里扑通一下便跳到了街上,抱拳说道:“请驸马见谅。”
“哼,我要不站在这里喊,你们是想熬到吃年夜饭才出现吗?”庄柔看着这个六十多岁,却精神抖擞瞧起来很精干的老头,哼了一声。
“老夫魏忠德,想与驸马谈一谈。此处人员混杂,不知可否进去一叙。”魏忠德不卑不亢又不失礼的说道。
他可不想庄锦的身份被散布出去,这回去的路本来就不太平,不愿在这里引起仇家出来,加大回去的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