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嘀咕着骂了几句,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马蹄声和浑身的寒气给冻醒了。抬头往树林外看,此时天已经有些蒙蒙亮,隐约可以看到笼罩在雾气中的官道,有一队人骑马急驰而过。
看不清这过去的是不是莫左,庄柔也不太在意这事,对给莫左添麻烦,她半点内疚和不好意思都没有。
现在天已经亮了,莫左他们晚上又没什么可玩的东西,除了早睡也没什么事,早上自然起的早,发现自己不在,跑出来找那再正常不过了。
庄柔打了个哈欠,这冬天在野外过夜可真是够冷的,以后还是找点破屋之类的生个火盆才行。
太冷了,她懒得动弹,在树上坐了半天,搓揉着睡僵掉的身体。等身体灵活多了后,她刚想跳下树,却又听到了马蹄的声音由远到近的靠近。
这么快就放弃找自己了?
庄柔抬头往官道上看去,果然就见刚才过去的那群人,从前面的官道上回来了。
这个可恶的女人!
莫左骑在马上把庄柔骂了个狗血淋头,他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女人!
大清早好心派人去叫她吃早饭,却已经人去楼空,这家伙竟然从后窗爬悬崖跑掉了!
这架势好像他是土匪一样,晚上又冷又湿滑,怎么没让她摔下去,把腿摔断就完美了,省得她到处乱跑。
莫左咬牙切齿的想,要是这次抓到她,干脆打断她的腿好了,反正又不是没打过,早没面子了!
他迎着冷风在官道上追了两回,都没看到出逃的庄柔,再往前跑都要到有人的村镇了。不想行踪被百姓看到透露出去,只能又折回来。
虽然让林水根伪装后去最近的镇子上打听过,可就没人说见到她这样装扮的人。就她那身显眼的装扮,糊了屎都吸引人目光的盾牌,怎么可能出现却没被人看到。
莫左算是知道了,她根本没有走官道,而是直接钻树林去了。这让他胸口埋了一腔火,决定做点猥琐的事情,回去就写信给庄学文,好好的把庄柔干的这些事告知他。
当然,这事还得把楚夏算上,要不是他办事不利,也不会让庄柔一个人跑到这里来。
一辈子没干过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莫左,终于被气的跨出了这一步,意外的发现信还没写,心情已经变得格外爽快了。
而这时庄柔已经下了树,背着盾牌继续顺着山往里走,到了晌午的时候,便看到路上有叛军守卫的关卡。有百姓壮着胆,拖家带口的说着好话,想要出去逃避战乱。
此时的叛军打得是为民的号召,只要不是富户,并不为难穷苦百姓。虽然查的严,但还是陆陆续续的把人放了出来。
至于往洪州方向去的人,可就半个也没有了,现在谁还来这里凑热闹。
庄柔想了想,从这里硬闯太累人了,她又不是前锋大将,绕过去也是一样,目的只是回洪州罢了。
于是,她钻进树林中,顺着山便往里走。
此处的山势陡峭,庄柔赶起路来并不算顺利,也是她皮糙肉厚力气大,换成是寻常百姓,这路根本就没办法走。
她从晌午走到了晚上,干粮已经吃光,傍晚的时候在草丛中捉到条蛇,杀掉后升火烤了吃,勉强解决了饿肚子的问题。
晚上因为已在深山中,她生起火堆睡的比头天晚上还要好得多。一路艰难终于穿过关卡,到了离洪州城不足十里地的地方。
叛军除了一半去围洪州城,剩下没什么用的流民由士兵带着去守关卡,没被庄柔杀光的精锐便去攻打各县镇。
此处的人流比外面大,路上总有士兵骑马急驰而过,叛军把军力都放在了洪州城四周集中起来,并没有往外扩张。
庄柔可没什么熟人能帮忙,地熟人生名声不好,活生生的孤家寡人。
她远远的看着官道上的关卡,瞧着那些加入叛军的流民,一人分到了两个棕黑色的馒头,欣喜的吃得香,她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了出来。
然后她钻进了树林中,等着夜晚的到来。
卫所收了这么多流民,就得养活他们,只要毁掉他们的粮食,到时粮食跟不上,连城都守不住。
为了曲线救洪州城,庄柔想到了这个办法,唯一的麻烦就是找他们粮食所在的地方。
不过这难不住庄柔,这才入夜,她便袭击了面前这个关卡。逼问出离这里最近的粮点在哪里后,她便押着他们赶过去,一把火烧掉了所有粮食。
洪州城被困运不进粮,城里的人只能饿肚子,叛军却还想有饭吃,简直就是做梦!
烧完粮食,庄柔便借着夜色跑掉了。而那些在她手下留有命的叛军,根本就不敢去追,并不想白白送了命。
但他们也不是没事做,全都拿着水桶和扫帚在救火,只希望能抢下点粮食来,这可是十几天的用度。
此处供的是五百人的粮食,刚拉来没几个时辰,派了八个人守住。瞧着守卫没问题,遇上庄柔却半点用也没有。
刚成了叛军的流民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吃饭,怎么就又遇上了这个女魔头,她到底要折磨众人到何时啊!
第476章 随她去
虽然洪州城被困,但离莫左所在的地方也没多远,楚夏很快便收到了莫左的飞鸽传书。
这批鸽子是楚夏专门派人养的,比寻常的要飞得高飞得远,但也担心有神箭手把它们射下来。给庄柔带的信中,他特意在里写了,让莫左别往洪州城中送信。
有机密被敌人看到,把他们一窝端了怎么办!
现在看到那只站在鸽架上,咕咕的叫着等吃的信鸽,楚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个莫左,可能会误事。我一向不会看错人,但他竟然又送信过来,搞不好这次要死在他身上了。”
“难怪一个会军法脑子不笨的将军,会被人逼到人马全灭,只能装死逃回来的可悲地步。”他从信鸽身上取下信,不满的看了起来。
但一看里面的内容,楚夏的眉头就舒展开来,嘴角也带起了一丝笑容,“原来如此,跑了呀。”
师爷本来正和他在商议守城的事,看到楚夏露出的笑容,就搭话道:“大人,是庄姑娘吧?”
楚夏挑眉瞅着他,“你这老鬼,我笑一下你便知道是为什么,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