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到底能不能把事情办好,谁让她就这么把圣旨拿回来,只有这样她的嫌疑才最小。
庄柔气呼呼的出了衙门,一整天她不是在茶楼喝茶,就是在街上骚扰百姓,最后在城门口那寻了间酒楼,要了一桌子菜,还点了些小酒就吃起来。
整个酒楼的人都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好,冷着张脸谁也不敢靠近,上了菜就赶快离得远远的。
吃到了月上树梢,庄柔终于站了起来,把银子扔在桌上,带着几分醉意就下了楼。她来到帐台前,看着里面故意不去正视自己的掌柜,手肘担在桌上便说:“掌柜,你门口那马卖我。”
掌柜惊讶的抬起头,往门口一瞧,那是店里进货的马车。那马也不是什么好货,只是用来拉车的罢了。
“有马鞍吗?搬出来给我,顺便还有马吃的蚕豆给我准备好。开个价,我马上就要,拒绝的话店就别开了。”庄柔根本就不问他的意见,直截了当的说道。
掌柜张着嘴愣了愣,低头想了想开了个价,“大人,这马还年青,三十七两还是值的。”
庄柔甩出两张二十两的小钞,敲了敲桌面,“马上把马鞍拿出来,立即!”
“好。”看她好像真的有急事,那掌柜不敢耽搁,麻利的跑到后院抱了套旧马鞍出来。又让车夫把马从车上解下来,放好马鞍挂上豆子。
庄柔看着一切都弄好,便哼了声,“不让我去见哥哥,我偏要去,看谁敢挡我!”
掌柜不敢说话,这位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在气头上,反正马也给了银子,只要赶快离开就好了。
而庄柔装模作样的骂完,就骑上马走到了城门口,此时时辰已经快到,守城士兵正在关城门。
见庄柔骑马过来,立即就认出了她,迎上去说道:“庄典史,要出城啊?”
“嗯,有件案子要出去一下。”庄柔点头说道,把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
不要腰牌守城士兵也会让她出去,看一看也是个例行公事,瞅了一眼便让她出了城门,这时时辰也刚好到,两扇城门都被关了起来。
庄柔回头看了一眼,拉转马头一夹马肚,顺着驿道就向京城方向而去。
现在是夏夜,就算是晚上也因为月光的照射,也能看清驿道。这里又靠近城镇,驿道也比较平整不会发生马滑落山崖的事。
这匹整天拉菜的马,甩掉板车后就飞奔在驿道上,好像一辈子都没这样畅快跑过一样,马不停蹄的跑到鼻孔喷白气也不停。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庄柔只知道自己腰都被马给颠麻了,屁股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而马也瞧着好像大限要到似的,气得她使劲拉着缰绳,想要把马给强行拉停。
在一声马嘶之中,庄柔骑着的马轰然倒地,把她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揉着腰和屁股爬了起来,无语的看着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马。连马也这么蠢,不就是路上嫌它跑的慢,狠抽了它两鞭子而已,干嘛就不要命的跑起来,这都快活活累死了。
没有马只靠步行,庄柔觉得秦秋先去把师爷杀掉,再来寻自己都够了。不行,这马得活下来才行。
她出来为了不让人发现,连水袋都没带,这马再不喝水就要死了。往四下看了看,她发现远处的树丛那边有什么反光,瞧起来像是倒映了月光的水面。
有水就好,只是要怎么把水带来给马喝呢?
庄柔摸摸身上,除了装圣旨的那个圆筒,好像没有什么不漏可以装水的东西了。让她把圣旨拿出来去装水,她可想都没想过。
看来,只有用最简单的方式了。
叉着腰活动了一下身体,让腰和屁股的麻痹感变成酸痛,全身灵活多了之后,她伸手抓住马鞍,用力拖着它往路边移。
这马虽然看着瘦,但个头就是这般大,庄柔咬着牙齿才把它拖到了路边的草丛里,有草就比石子路滑多了,她一点点的把马拖到了树林中,果然看到那边有个湖。
太好了!
庄柔卖力的把蠢马拖到湖边,把它的头摆在了浅滩处,那马本来都伸出舌头要死了般,现在碰到水嘴就动了起来,开始狂喝水了。
“早知道我应该把板车也弄来了,骑得我屁股都快裂了,大腿磨得好痛,可能破皮了。”庄柔按着大腿坐在湖边咧嘴骂道,说不定都要磨破皮了。虽然会骑马,但她从来没骑过这么久,跑得如此快的马,时间长了全身都受不了。
正好有水,自己也喝一点好了,她把头埋在水中狠狠的洗了把脸,用手挡了挡水面,捧了口水喝了两口。正想再喝点时,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侧头向旁边的树下看了过去。
“……”庄柔这才发现,在不远处的树下,坐了个从头白到脚的人。
白的头发、眉毛和仿佛刷了一层厚厚面粉肤,最可气的是还穿了一身白衣,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坐在那。眼睛像无的琉璃,在夜之中露出诡异的气息。
看到他时庄柔还是心惊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过来,白子!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自己,但身怀要事的庄柔,还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客气的开了口,“这位兄台,你这身装扮很炫目啊。”
“姑娘的装扮也很夺人眼目,在下只见过马拉人,还是第一次见过人拉马。”那白子动也没动,开口说道。
“呵呵,彼此彼此。”庄柔站了起来,看着他笑了笑,“看阁下应该是在此休息,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白子却看着那马说道:“姑娘这马不听话,不如卖给在下如何,一百两黄金。”
庄柔挑了挑眉,“大半夜的我一个姑娘家还靠这马赶路,荒郊野外的遇到土匪劫财劫,那可怎么办?”
“就姑娘这身装扮,土匪看到都会退避三舍,我很需要这匹马,姑娘不知可否行一善。”白子拉开衣摆,庄柔这才发现,他左裤脚上有一片血迹,不知被什么伤到了。
瞧这人穿的跟办丧事没两样的白衣料子非常好,在月光下银光闪闪的,一瞧就是有钱人。这种人怎么可能一个人受伤待在这里,不会是来杀自己的杀手。
这么可怜,还要使苦肉计?
第214章 官府与江湖
庄柔警惕的盯着这个白子,他们这些白子因为长相异于常人,从小就不被人待见,在有些地方还会被驱逐出去,就怕他们带来灾难。
这位气度和穿着都有贵气,肯定没吃过那种苦,但说不定是杀人多,所以赚的银子多才这样子。
见她只看不吭声也不搭话,那白子叹了口气说:我是凤息庄的少庄主,贺肖然。江湖中人送名号白公子,姑娘应该听过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