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庄柔想起来了,就是她射杀过田家的人后,小郡王那有封陈沐风的家书,怪不得他当天还玩的高兴,第二天就霜打茄子一样痿了。
好好的一个少年竟然被吓成这样,也不知道陈尚书在里面写了什么东西,便好奇的问道:“你听他吐露过,信里面写了什么吗?”
马德正顿时笑得谄媚,一脸喜气的说:“酒后听他抱怨过,好像是家中给他相了门好亲事,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在外面玩。等日子一到,就收心回家弄个闲差给当着,安心的等着迎新人过门。”
他咂咂嘴非常羡慕的说:“有钱有势就是好,这官说当便当了,哪里像我们苦一辈子也就是个小差事。”
原来是相了门亲事,尚书夫人还真是操心,难道是怕跟着自己出来学坏了?
庄柔当然知道自己在尚书夫人眼中,就是个带坏他儿子的女人,还在床上被捉到过,哪里安心让儿子出来。
搞不好是当时陈沐风要生要死的硬要出来,尚书夫人又溺爱这小儿子,劝不住就先放他出来。趁他不在时订下亲事,让他连个挑捡的机会都没有,只要换了庚帖,他想不娶都不行了。
这样想想,一心想要去军队,不愿意在京城被家长管教的陈沐风,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怪不得连案子也不想破,不过整天喝酒也不太像话了。
庄柔决定晚上就去找他谈谈,喝酒可不是解决事的办法,借酒浇愁就太傻了。
这时,牛大勇兴奋的指着前面喊道:“庄姐儿,就是前面,那家的羊肉做的可好吃了。”
他话音一落,旁边那幢瞧起来就贵的酒楼二楼,砰得发出巨响。一张桌子撞碎窗户,带着碎木和杯碗飞出来,噼里啪啦砸在了地上。
庄柔他们站的远了点,只有碎木块飞到了他们身上,但也惹火了他们。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嫌活的不耐烦了!
“哪个王八蛋在这里打架,还有没有把官府放在眼里!”马德正拔出铁尺就骂道,没等他们冲进去,楼上又有东西飞了出来。
庄柔正抬头瞧着,就见一个人撞坏半边窗飞了出来,一看就是被人给打飞了。
从这么高摔下来,运气不好就得非死即伤,虽然瞧着那人牛高马大的,她还冲过去把掉下来的人给接住了。但人实在太重,她还是一屁股带着人坐在了地上。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马德正悲愤的吼道:“我的九少爷啊!吏部尚书的儿子被人打了!”
第156章 阴险
庄柔把压在身上的人翻过来,一看果然是陈沐风,他现在被人打的是惨不忍睹,脸都肿成了猪头。马德正能一眼就认出来,真是神人了。
他的手搭挂着,有个地方很不自然的扭曲,断了。
“姐儿我给你丢人了。”陈沐风挣扎着挤出句话,便昏死过去。
庄柔赶快摸他的颈部,脉象还有,但她不是大夫,也不知道情况到底严不严重。
酒楼中依旧传来打砸声,倒是有几名一直跟着陈沐风的衙役,从楼中带伤逃了出来。
他们看到庄柔后,顿时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大人!陈公子让卫所千户的人打了!”
“卫所!”马德正赶快回头,表情惊恐的看着庄柔,他们这些应捕哪里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庄柔也抬头,却很冷静的说道:“马上把沐风送到最近的医所,找个大夫给他先救治。再派个跑得快的回去禀报大人,如果他死了,洪州州府谁也别想再当官了!”
“是!”马德正也不敢耽搁,在庄柔和陈沐风之间,他果断的选择了陈沐风,立马派了名腿脚好的衙役回去报信。
然后把路边店铺的门板抢过来,叫两人把陈沐风搬上门板,抬着就向最近的医所狂奔而去。
庄柔没进酒楼,楼上已经没了声响,看了看逃出来的应捕,只是些皮肉伤,便问道:“对方有多少人,现在我们的人还有几个在里面?”
“大人,卫所的人有五个,我们有九人,现在还有四人没逃出来。不过卫所的人就打陈公子一人,我们是去救他是被打的。”衙役们气愤的说道,陈公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都得完蛋了!
这时,二楼破损窗口处,有个人站在那晃了晃,似乎是往下瞧了瞧,便又消失掉。
庄柔便吩咐道:“上面的人要下来了,你们靠边站着,等人下来后你们就上去看看兄弟们的情况。如果伤的重了,就马上去就医,医药费有我出。”
她看了一眼,刁一和吴仁药都没逃下来,应该是深知京城权贵的手段。陈沐风被踢下楼,他们死也得死在楼上,逃下来可就麻烦了。
“多谢大人。”衙役们赶快退后,站在了酒楼外不显眼的地方。
街上百姓比谁都机灵,酒楼周边的街道上除了他们这些官差,其它人早就跑光了,全远远的在街那边看着。
趁着人还没下来,庄柔低头想了想,拿出手套戴了起来,然后手一背抬头面对酒楼等着。
“哈哈哈,你们看他那废物样,被老大一脚就踢下来了。”
“还敢吓唬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性,带几个衙门的狗腿子就狂起来了。”
“再来多少帮手都没用,全是些酒囊饭袋!”酒楼中传来喧哗声,一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那是五名健壮的男子,五人都身着常服,只是领头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子,腰间挂了个腰牌,上有千户两字。
庄柔带的人不多,这时一半多都被派了出去,剩下的那些伤者还要等着救上面的兄弟。乍一看,她就向是孤身一人来寻仇似的。
走出酒楼的五人停了下来,后面四人瞧着她就笑起来,“这州府是没人了,连女人都叫出来做应捕,全是一群软蛋!”
“回家嫁人生孩子去,学人当什么应捕,笑话。”
“你爹怎么没打断你的腿,任你出来抛头露面,还有没有妇德。”
那千户一摆手,嘲笑声便落下,他也哼了声不屑的说:“你们州府还管不到我们卫所,别以为你是荫德郡王的人,就可以在洪州翻天,我们可不吃这套。”
“这么说,你是故意来给我们下马威的?”庄柔看着他问道,“身为洪州卫所的千户,消息如此灵通,不可能不知道刚才所打之人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
她冷笑了一下,“看来洪州指挥使这是想插手朝廷的任命,对吏部指派官员到此很不服,所以寻机重伤陈家公子,以此来表示不满。”
“我就要奇怪了,如果是兵部往你们这里插人,不满还说得过去。这吏部派来的人又不管军事,你们卫所急巴巴的来得罪人干嘛?”庄柔最擅长的就是思路广,反正什么事先往罪大里说,以后再慢慢的减。
韩千户皱了皱眉头,阴冷着脸喝道:“胡说八道,这只是寻常斗殴而已,和朝中六部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