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忠平挣扎着喊道:“我们跟你去衙门!”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位明显不讲道理,还有些神叨叨的,还不如去衙门里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小郡王也不会为难他们!
庄柔扁了扁嘴,不满的把刀收了回来,小声的嘀咕道:“真没意思。”
陈忠平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武馆的人马上过来给他止血,也有人跑去叫了大夫过来。见他们格外的忙碌,庄柔也不催促,把刀一收就靠在湖边树下等着。
周围百姓都惊恐的看着她,还好此时游船已经走远,最多能看到这里发生了打架,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然看到这血淋淋的一片,肯定得吓坏好多人。
大家都不敢吭声,只觉得相比这个凶神恶煞的女应捕,平时作恶多端的陈家武馆,好像显得没这么坏了。
那些人最多打断你的腿,可这位是直接动刀子啊!
等他们把伤口简单包扎后,庄柔就催着陈家武馆的人抬起陈忠平他们,给搬回县衙中去。至于那一大半桶的铜钱,也被提着一起回去了。
陈家武馆的人敢怒不敢言,阴沉着脸很丢人的被驱赶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往县衙去。但走到街上后,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见他们抬着陈忠平,身边还跟着豆湖县那个女应捕,便过来套起了近乎。
“陈爷,你们这是被人打了报官啊?”
“滚!”陈家武馆的人瞪了说话的人一眼,也不看看他们是谁,被人打了谁还报官啊!
问话之人虽然被凶,但其它人看到他们被打成这样,竟然要到了报官的地步,肯定是踢到了硬骨头。纷纷悄悄的议论起来,还跟随着越说越开心了。
“我说这八成是得罪哪位王爷了,不然凭着他们的后台,能被人捅成这样?”
“不一定啊,也许是不认识他们的混混,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捅上去了,反正真去抓也逮不到人。”
“真是有好戏看了,连陈家武馆的人也敢得罪,他们的后台可大得很呢。说不定有人得丢官了,这皇后娘娘可是太后娘娘的外甥女啊!”
“有后台也没用啊,还不是被捅成了这样,平时作恶多端,迟早有报应。”不知道是谁对他们不满,混在人群里面就诅咒道,听得陈家武馆的人一阵恼火。
要是平时他们肯定要把人抓出来的打个半死,但现在庄柔还一脸笑意的押着他们,只得先算了,以后再来寻刚才的话是谁说的。
庄柔一路都没说话,只要没人跑就行,有人跑那就真要切脑袋了。
一行人就这样被围观着到了县衙门口,却不想县衙门口早已经围了很多人,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发生什么事了,你们堵在门口干嘛?”庄柔拉过一人便质问道,把衙门堵成这样成何体统!
那人看都没看她,甩手便继续伸长脖子挤在人群后面,大声得喊道:“我这里有十二两的欠条,是买的米粮!”
“这饭钱已经欠了四年了,只有区区八两,请大人先还我的!”
“我!我家就快倒闭了,这五两银子就等着买米下锅呢!”
庄柔惊讶的看着他们,这几十人都拿着些白条子,上面写了些字,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似乎是来讨债的。
她愣了愣回头看向陈家武馆的人,只见他们神色有些幸灾乐祸,便大声吼道:“陈家武馆在此,谁再敢闹全部打死!”
陈家武馆的名头在豆湖县可比县衙响亮多了,大家齐回头一看,就见果然是陈家武馆的人来了,而且个个脸色阴沉瞧着杀气腾腾的,众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唰得便往两边闪开了。
等定睛一看才发现,陈家武馆最坏的陈忠平竟然受了伤,被人抬了过来。而在他的后面,还有更讨厌的一位胳膊都断了一只,正脸色苍白的躺在担架上,已经昏迷过去了。
“这是谁干的啊,好大的胆子!”众人同样大吃一惊,在那悄悄的评论起来,听得陈家武馆的人更心烦了。
庄柔走在后面推了站在最后的人,“走呀,挡在这里干嘛,先进去。”她把陈家武馆的人带进去,刚进去后面讨债的人流一下又便门给堵住了。
马德正带着其它应捕,正忙得满头大汗,师爷坐在桌前脸色非常难看,他们只敢小心的伺候着。任谁也不会高兴,刚拿了两万两银子回来都还没捂热,便有无数人跑上门来讨债了。
从租赁费到饭钱,大大小小有几百张欠条,连厨娘的工钱都有拖欠。多到上千两,少到几两银子,最少的都欠了一年多,最长的那张都已经快十年了。
今日突然听说衙门有银子了,还被拉着招摇过市,只要手中有欠条的便全部跑了过来。就算是没欠条,也有些混在其中要求青天大老爷做主,他们为了打官司给的银子,现在案子早输了多少年了,总得退银子了。
来要银子的人太多,把小郡王吓了一跳,他马上就带着侍卫
跑了,只是让师爷把银子还了,天天都有人过来要银子多难看。
师爷负责拿白条发银子,马德正他们就要让大家一个个排队,可个个都不想排,就怕晚了银子花光,全都一窝蜂的往前挤,让他们维护得苦不堪言。
正忙得不可开交时,看到庄柔回来便喊道:“庄姐儿,那些来要债的女子就交给你了,我们连拖都不敢拖,她们全往前面钻呢!”
话才说完马德正便愣住了,看着那一群陈家武馆的人,怎么跑到衙门来了,他便不可思议得问道:“你们收保护费都收到县衙来了?”
没等陈家武馆的人说话,庄柔便说道:“捕头,这些是我抓到的湖匪,他们正在街上鱼肉百姓强抢钱财,所以我就把他们逮回来了,麻烦捕头把他们都关起来。”
整个豆湖县衙最干净良好的就是大牢,那就没关过几个人,就是小郡王来了才有了用处,关人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马德正和其它三名应捕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完全听不懂她的话,湖匪说的是陈家武馆的人?
“发什么愣,快点关起来呀!”庄柔见他们不动,皱了皱眉说道。
而师爷此时也被伸到面前的十几张白条子弄得措手不及,有几张都贴到他的脸上来了,他怒不可遏得嚷道:“马德正!”
马德正一个激灵,赶快驱赶起来,“全部往后站,排好队啊!”
可惜大家都不听他的,只想着银子会用光,都想早点换到银子。在他的大喊中越发的往前挤,后面的人也跟着往前,师爷都快被他们撕了。
“你们这些刁民,全部给我站好啊!”马德正急得跳脚,声音都喊哑了都没用。
庄柔看了他一眼,便走到了摆放在地上的陈忠平面前,对着他腿上包扎好的伤口狠狠的就踩了上去。
“啊!”陈忠平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楚弄得惨叫起来,那声响彻整个衙门,凄厉的声音吓得众人都是一顿,全部停下拥挤看过来。
“你们再挤,我就弄死陈家武馆的此人,他要是死了就是你们的原因,到时候有仇家寻上门去我们可不管。”庄柔抬起脚,就看到绷带上又渗透出大片的血迹出来,吓得百姓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官府的人他们不怕,可陈家武馆他们都怕,就怕害得他被弄死,这罪落在他们的头上,被害得家破人亡。
庄柔笑道:“还不排队站好,慢一点这些银子晚上就会出现在风月楼的姐儿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