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禾冷漠地:“哦,那你说来听听。”
余木道:“燕王宫危机重重,步惊澜视我为眼中钉,不会放过我。我不去。”
徐禾气到不行,脑子反而转得特快:“你唬我呢——你身份已经暴露,不在燕王宫,步惊澜弄死你的机会更多——而且你就知道?你在京城不会有危险。”
他面沉如水,虽然不想面对,但是稍微一想也能想到——薛成钰八岁提字伐燕,以他的性情,多年筹谋、伏线千里,不让燕王身败名裂,是不会罢休。此一番摊牌出余木的身份,怕也是给燕王最后的机会。若余木继承燕王爵位,收了燕王党羽狼子野心,还有一线生机。
留在京城……待薛成钰收网之时,怕是天翻地覆,无人生还。
这些话薛成钰都没说,只是徐禾猜也能猜到,所以他特别气:“——你在京城杀机更多!”
为什么要那么倔!
——你留在这里,身份尴尬,危机重重,就是徐家也未必保得住你!
而一想到余木这样不顾生死的原因是自己。那种生气又换成一种心疼和叹息,甚至怒其不争的恼怒。
徐禾不想逼他,于是放软声音:“你回去吧,燕王很爱你母亲,也会很疼你的。之后你会遇到很多对你很好的人。对你来说,现在燕地才是最好的去处。”
余木当然知道,身份昭告天下后,燕王宫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说出那些话,只是不想走,又不想徐禾太过自责而已。他垂眸:“您不用担心我。”
徐禾看他:“你好像一直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余木沉默不言。
徐禾转头,望了一眼窗外,月光汤汤。
他今日午后庭中,才想起了很多的事。
想起静心殿前让大胖娃使劲欺负的脏小孩。在乌篷船上拿着一束花不知所措。
国书院外被人诬陷揪着扇耳光,最后却连报复都颤抖。一句谢谢都卑微不敢说出口,又为一张纸跳进寒彻骨的池水里。
一位地被人付出,其实并不是一种愉悦的感受。
徐禾目光清凌凌看余木:“你为我舍生入死,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