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句无奈的说——“你妈妈身体状况,你也很清楚,一开始错了,如今也只能错下去。”
灯光璀璨,父子二人静静的对视着。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的可怕。
叶旬身侧的手握紧,眼底是如同深渊飓风般的空洞:“我知道了,我不会说。”
叶句松了一口气,这个儿子从小到大便省心,他若说下的话,必定言出必行。
“这件事,爸,你还是不要管了,我自己有主张。”
他走到桌子旁,随手将那叠纸收拾整齐。
叶句心情很复杂的面对叶旬的冷寂寥落背影,喉头一哽,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心中的滋味自不可说。
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找不到,竟然还是和自己的儿子在同一个学校念过书,兴许他还在学校里见过她,他们擦肩而过,他却没有认得她出来。
每每思及至此,都让觉得心痛不已。
叶句也没心情多待,随口交代了两句便走出了房间。
门吧嗒一声关闭。
叶旬手臂微抖,那叠纸掉落在地上,上面周圆圆的照片清晰可见。
他的眼底一片暗红,手臂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他的身子晃了晃,在白日拼命隐藏的坚强在无人的时候像被戳破的皮球般,他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一如之前一人呆坐到天明的夜晚,他想若是他爸知道,九九和周圆圆还有这层关系……
漫天的悲伤从眼底滑落。
一周前,他还在认真思索如何给她期待的求婚方式,好让她惊喜一番,她这么在意,他嘴上虽拿乔,但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这件事,定不教她失望。
那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在耳畔,撒娇放赖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很少向他求什么,却满心期待他给她一个求婚仪式。
可是现在呢。
他修长的手指捂着右眼,头微微仰起,从指缝中留下大批大批的水渍,胸口空荡荡的。
声音低低的如夜风,上天仿佛像是和他开了个玩笑般。
——九九,我多情愿他说的都是假的。
窗外的鸟不知为何惊叫了一声,灯光恍惚了几分,他总觉得诺大的房间开着中央空调也有几分寒冷。
——九九,你告诉我还能怎么办?
比起叶旬的寝食难安,纪家沈家的夜晚也是灯火通明。
纪嘉铭冷冷的将手中的报表扔在地上,脸色阴翳——“你们好好看看,这样的数据也好拿的出来。”
几个高层都唯唯诺诺,不敢和他的视线接触,说到底也是敢怒不敢言。
从早上开始,纪嘉铭已经发了一天火,这些高层也被挨训了一整天,纪氏的公司,股票票价一跌再跌。
今年花了几个月准备的大单子,原以为是稳操胜券接过在签约之前还是被人截了胡。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谁让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出来,那些单子都是被一个在新冒出来的公司个截下的,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甄华,正是纪嘉铭舅舅沈峰的前妻。
再加上,方千吴靖的暗中推波助澜,那已经不是仅仅损失几个单子怎么简单,很快整个集团都受到波及。
纪嘉铭伸手按了按眉心,无力的摆摆手,冲着几个高层说——“你们先出去。”
其实纪嘉铭很清楚,这事完全是受了他舅舅的牵连,这样的无妄之灾,怪不得手底下的人,那甄华目的就是简单明了,直接来复仇的。
而他唯一感到疑惑和不解的是,为何方千和吴靖也要顺势而为,难不成是为了惦记着纪家这块大蛋糕?
他定定的看着这个月的报表,越看越心烦,大手一挥,直接将桌面上的所有给扔了过去。
“老板?”
门外站着一位男人,年岁有些大,看着很是成熟老练。
“进来。”纪嘉铭沉声道。
走进来的男人,扫了一眼地上凌乱的东西,眉头挑了挑,纪嘉铭年少成名,公司一年一年的身价倍增,就算再有压力的时候,他也都不会喜形于色,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李叔,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发了一通火的纪嘉铭冷静了许多,他又坐回了椅子上,双手交叠,微微仰着头,似乎在等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