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靖淡笑——“她的外貌大改,是因为得了一种叫特纳综合症的原因,你是医生,应该对于这种比我要了解的多。”
叶旬抬头,清冷凌厉的目光和他对视:“但上面的资料显示她依旧故去了,就算她是我的妹妹又能怎么样?我没有见过她,我妈连一日都没有养育过她,她如今在与不在有什么分别。”
他的唇边潋滟如笑容,一幅自信而又强大的姿态,仿佛一个在等待收网的猎人:“对你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可对你的母亲来说,未必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他抖了抖,桌上的那叠纸,抽出一张,轻飘飘的放在他的面前。
叶旬垂眸看着那张有病例报告的纸,下面放着的是当年在医院纵火案逃犯在警察局的笔录,耳边是吴靖平淡的声音。
——“如果让她知道,她的思念了几十年的女儿,以前就在她眼皮底子下生活了几年,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过着被转卖倒卖三次,被酗酒的继父殴打,饱受病痛的折磨、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敬重的公公为了叶家的前途放弃了原本可以寻找的女儿,如果让她知道,平日疼爱他的丈夫无数次的用谎言去哄骗她。”
吴靖说完,端起有些冷的咖啡,唇边抿了抿:“如果,让她知道,九九或许能和她死去的女儿还有些关系,你说她还能嫁到叶家吗?”
叶旬的呼吸有些艰难,连那双素来冷静自持的手也在颤抖。
吴靖冲着阿杜微微颔首。
阿杜心领神会的掏出手机,播放出一段视频,是吴靖特意给远在国外的张野录的视频。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收紧,听着张野略带疲惫的声音,红着一双眼睛。声音低沉道——“你今日和我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说着,将手中的那些纸一一撕开。
纸张撕裂发出飒飒的声音,雪白的纸张散落。
吴靖好整以暇的望着他,微挑的桃花眼带了一丝嘲意——“你不信,却总有人信。”
说着,他突然俯下身,凑到他的面前,轻轻的开口——“离开,九九。我放过你。”
叶旬的脸色原本就很白,这一下更透着一股子病态的苍白,他用一双漆黑中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回望过去——“退一万步讲,若是你说的是真的,九九顶多只能算知情不报而已,我妈她,兴许也不会怪她,若是没有九九的存在,她也活不过太久。”
那略略哆嗦的手指,和嘶哑颤抖的嗓音,暴露了他的紧张,他很清楚他的母亲对这个妹妹有多么在意,以至于产后抑郁这么多年也没得根治。
吴靖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件事你母亲对九九的态度并不算重要,若是她知道,你们一家辛辛苦苦要隐瞒的事情,她的身体受不受得住你要掂量掂量,对了,你说这件事,要是被九九知道,她昔日没有挽救的惨剧,又为了张野息事宁人选择沉默的对象是你的妹妹,你说,她还能像以前一般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