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九微微挑眉。
“哪儿能啊——”
“好啦,再说说小君,她有没有说,明天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她忙得很,这小妮子,以前成天在宿舍和我抬杠,这见不到她了没人和我吵嘴了,还怪想她的。”
“..........“
两个女人这边谈着话,迟远就找了叶旬。
他正站在门口,抽着烟,夜风习习,背影有几分的孤寂和寥落。
微微仰着头,对着空气吐纳。
淡淡的白色烟雾袅绕,眉眼间是淡淡的化不开的忧愁。
修长细白的手指捏着烟头,灰烬掉了下去,脚下还有着零散的烟头。
“这样抽烟伤肺。”
迟远走到他旁边。
叶旬看了一眼来人,牵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随手又点了一根,深深的吸了几口,吐纳出来的却很少。
迟远从口袋摸出烟来,也点了一根,两个人相顾无言。
男人之间的交流从来不需要言语。
两个人静静的站着,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很快两个人的烟都抽完了,只剩下一地的烟蒂。
“还有吗?”
叶旬问。
“没了。”
他半倚着栏杆,望向远处,眼神缥缈而游离,下意识的还想去掏口袋,什么也没掏出来。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嗜烟如命了。”
迟远皱眉。
“不知道,有几年了吧,心里烦的时候总想来一根。”
他的侧脸精致而颓唐,迟远也就只是在江九九走后那段时间见过这么忧伤颓废的叶旬。
在他的印象中,他总是那个意气奋发优秀到让所有人侧目的天才。
“你啊,就是事情憋在心里憋得太多。”
叶旬笑了笑,笑容落拓而惆怅。
“看你这样,难得,居然有这么失意的时候。”
迟远,想起了当年江九九走的那段时间,叶旬连景苑都不常住,东西大部分都搬回了宿舍,平静自持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他渐渐的发现,他的隐痛是扎根于心底,这个男人有自己的骄傲,在旁人见不到的角落里独自伤怀。
不知道多少次,他起夜的时候,总能看见阳台上那个默默抽着烟的背影。
而第二天,他依旧是照常上课,做实验写论文,横扫所有奖学金,依旧是那样的优秀。
直到,那天他喝醉的时候,那声石破天惊般的一句——“江九九,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还让我等多久?”
才让他深刻的意识到,原来,他是这样的在乎她。
叶旬的酒量素来很好,便是猴子这样爱喝两口的人,每每放出厥词要灌醉他,大多数都是被扛着拖着带回了宿舍。
能让叶旬喝醉,除了他自己,没有旁人,谁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醉成了一滩烂泥,可这样的骄傲的人却说那样卑微祈求的话。
“迟远,我真羡慕你。”
叶旬扭头,定定的望着他。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为了结婚都把我爸气的住进了医院。”
迟远嘴角勾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继续道:“就刚刚那些吃饭的,表面看起来一套,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嗯,小白脸,吃软饭的,命好,少奋斗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