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也不足以让他们听我的,毕竟我还不是太子,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皇子罢了。”
但贺钰随即便笑了:“不过好在他们还听从最初主人的调动,对吧?”
——摄政王江秋绪。
皇帝忽然猛烈的咳嗽起来,竟是一口暗沉的血。
他本就仰躺在塌上,这一口血随着他的下颌而流下,几乎触目惊心。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又狼狈至极。
“……逆子。”
“江家……江秋绪!”
“这么多年……他竟然狼子野心!”
贺钰却摇了摇头:“狼子野心倒谈不上,是您,是您一直在逼我们啊。”
他缓缓道:“云家,云追忆;柳家,柳述;江家,江秋绪。”
“这些人,在您日复一日的猜忌多疑下,您一个都留不得。”
云无恙呼吸一滞。
竹观棋注意到云无恙的神色,无声的伸出手拦住她。
云追忆……爹……
江家……江佑理……江秋绪……
她不愿意去相信的那个荒谬可能,在这一刻成为了真实,随之而来的,是心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贺钰悠然道:“柳大将军被大朔俘虏的事,您不是也知道并且默许我去做了吗?所以您才在事情败露后拉了皇弟为我顶罪。”
“云家云相,您还真是狠心啊,云相的女儿大婚第二日,父女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至于江家……若不是您还想因为竹观棋喜欢江佑理,觉得江佑理即将手握兵权而除掉江家,摄政王也不会帮我的。”
贺钰走到皇帝床边,他用温柔到残忍的声音道:
“是您,是您自己葬送了自己啊。”
烛火把贺钰的面容照亮了一瞬,将他那本就飘忽难明的神色映的更加难以捉摸。
皇帝剧烈的咳嗽起来,寝殿的门被风刮开了些,寒冷让皇帝的面色更加惨白。
贺钰几乎是怜悯的低头看了他一眼。
“父皇还是别气坏了身子,不过这圣旨若是变成了遗诏……大抵也是一样的。”
“毕竟谋逆之人,已经在这里了,不是吗?”
他话音一转,直起身看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果然早就发现了。
竹观棋一脚轰然踹倒身前的屏风,拔剑出鞘。
贺钰不退反近,他目光沉了沉:
“怎么?你也听到我说的话了吧?云相就是被他杀的,如今你还想救他吗?”
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注意都转移到了云无恙身上。
云无恙深呼吸一口气,她闭了闭眼。
“不,我不救他。”
贺钰的脸色顿时放松了:“这才对……”
“不过我不留他,不代表我要留你。”
云无恙猝然睁开了眼,她冷声道:
“杀父之仇,他的命我会亲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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