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蝙蝠,但为免吓到来之不易的顾客,他临时改了口:“你们看下是不是有鸟飞进来出不去了。”
但大晚上的,连窗子都没打开,哪儿来迷路的鸟?
那“咚咚咚”的声音就是他把肖池甯顶在墙壁上时,肖池甯的蝴蝶骨一次次撞在瓷砖上发出的闷响。
“不是,是我家孩子闹脾气,非要进来跟我抢浴室洗澡,我在里面收拾了他一顿,现在没事了。”他得体地笑着,顺理成章地解释说,“所以你第一次来敲门的时候我们才都没听见。没打扰到别人吧?”
“哦哦,这样啊!旁边没住人,谈不上打扰,我倒是怕有啥子噪音会影响你们休息。老哥你晓得,这年头做个小生意是真的不容易。”
他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反正没什么问题就好,有事你们随时到后面堂屋找我。”
肖照山颔首:“好,费心了。”
送走老板,他锁上门,走到对面拉起窗帘推开紧闭的窗户,随后从行李箱里找出临走前池凊让他带的羽绒服,盖住仍旧没能清醒的肖池甯,把他抱下了床。
今晚月色清亮,落在窗边的竹影枝叶分明。肖照山没有加衣服,径直盘腿坐在因为潮湿而有些发泡的地板上,让肖池甯枕在自己的臂弯,带他呼吸新鲜空气。
独属于深山的清香被微风吹进屋内,一刻钟后,肖池甯脸上的红紫总算消退,发青的嘴唇终于恢复了血色。穹顶的明月不知不觉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纺出一匹似水的绸缎,摇晃的竹影无意胜有心地在这匹绸缎上绣出层层叠叠孤傲的花纹。
肖照山低下头,第一次认真地从他未经梳理的毛躁的湿发看到他白皙的脸,从他瘦削的肩头看到他微曲的双腿,不得不承认肖池甯的确长得好看。
好看到此情此景难得一遇也只能算是锦上添花。
风还在吹,房间里已然很冷,肖池甯下意识蜷起身子往肖照山的胸前凑,却发现这地方更凉,不禁皱了皱眉,然后靠得更紧了。
肖照山暗暗一怔,把他抱回床上盖好被子,随即拿上睡衣去重新冲了个澡。
收拾妥当后,他喝下半杯冷透的水,拆掉一支苏烟倒掉里面的烟丝,从塑料口袋里抓了点晒干的叶子,借着月光把它们捏在指尖挨个搓细填进滤嘴下方,最后伸出拇指用舌尖一蹭,紧接着在薄纸的边缘一抹,便黏成了一支新烟。
由于打火机不能过安检,他索性没把别人送的刻了他名字的imco带出门,用起了旅馆附赠的一元钱两盒的火柴。
他放轻脚步走到窗边,抽出火柴在磷条上一划,埋头用掌心挡住来风点燃卷烟,浓郁的青烟立刻四散开来。他拧着眉毛瞄了眼肖池甯,发觉他还好好地睡着便又回过头看向窗外。
远处的山色比黑夜更黑,肖照山呼吸着又烈又厚的烟草香,不意外地想起了年轻时听来的一件腌臜事。
常和他在台球室玩儿通宵场的一个朋友,在闷热的夏夜里云淡风轻地同他提起,其实前不久他不小心强|奸了自己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