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池甯只觉得讽刺:“原来爸爸你还会在乎我的发展,专门去看我的成绩和排名,我以为我就算杀人放火你也不会管呢。”
肖照山不为所动:“如果你杀人放火,那也轮不到我管了。”
池凊绕到床头,俯身摸了摸他的脸颊,轻声劝解道:“小甯,别让爸爸妈妈太累。”
可活着不就是受累吗,为什么你不去死?
肖池甯暗自嘲笑完她的敷衍,抬眼又撞见她悲悯的眼神,突然灵机一动。
他冲肖照山投去一个胜券在握的眼神,紧接着换上天真无辜的情态,歪过头蹭了蹭池凊的掌心,软乎乎地叫她:“妈妈。”
要杀死一个强暴犯,便勾引他上床,要杀死一个伪善的女人,那便装作需要她行善的对象。
“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我不想出国,我想留在北京。”肖池甯悲哀地望着池凊,情深意切地说,“妈妈,我想留在你身边。”
只有这样,才能把二十一道伤疤,一道一道,一笔一笔,一桩一桩,统统还给你们啊。
第十一章
果不其然,池凊心软了,没有再坚持要把他送出国,八月的第二周,他便去寄宿制的新学校报了到。
正值暑假,校园里只有补课的高三生,食堂供应充足,也完全不挤,但仍有一些家长会在晚自习后专门给孩子送来夜宵和补品。
肖池甯趁池凊再次出差前向她装乖卖傻,愣是争取来了不住校的特权。
他开学前在网上买了副墨绿色的大鱼板和几对95a备用轮,每晚九点半下了自习课,当别的同学都抱着书回寝室继续奋战的时候,他在一边吐烟圈一边踩着滑板四处刷街。
北京的夜和其他都市的夜没什么区别,酒酣情畅的像死前的回光返照,着急归家的像落下的一把细雪,无声融化成了一地泥水。他最无所事事,最像被阴曹地府忘了一千年的游魂。
他走走停停溜达到了画廊,站在街对面,隔着行道树望向已被上了锁,只有招牌亮着的店面,点燃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
池凊还在家的时候,肖池甯演他的乖巧小棉袄,肖照山做他的贴心好老公,两人尚且能心照不宣地凑成一对关系不太亲密的普通父子。可一旦池凊离开家到外地考察,肖照山便决计不会在家里过夜,开学半个月,肖池甯再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