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所求
所有人都望着苏禾,那眼底的怜惜如何都藏不住,然而苏禾却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的语气依旧十分地平和:“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还有比这更惨的事呢!六岁那年,我被那个人男人用衣架抽打……”
苏禾脸上的表情,宛如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儿。
她甚至轻轻偏头看了眼阳台上的塑料衣架,指了指又说:“不是那种衣架,是农贸市场卖的那种,用塑料皮包裹着铁丝,五颜六色的衣架,当时因为我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个,他就让我跪在地上,用衣架抽了我半个小时。”
“你们肯定不知道铁丝打人有多疼吧?那种铁丝啊!伤骨伤肉最后伤皮,他把衣架都打变形了,我浑身从脚踝到头皮,没有一块儿好肉,可他还是不觉得泄愤。”
苏母身侧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女儿六岁就帮家里洗碗,换作是她肯定会心疼死,可那狠毒的人家却是不满足,甚至拿着衣架这种刑具来抽打她。
苏母隐忍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掉落了下来。
所有人眼底都混杂着心疼和愤怒。
一个六岁的孩子会洗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苏雨柔十四岁才开始学着做家务,有次打碎了一叠碗,厨房到处都是碎片,苏母也只是焦急地跑过去,问她受伤了没有,吓着没有,然后心疼地抱着她,再也不让她进厨房了。
这么一番对比,苏父沉默着不想说话,牙关紧紧咬着,眼神沉冷的宛如要杀人。
梁启洲看着苏禾的手,他一直都知道的,苏禾的手的确没有城里那些养尊处优的女孩子的手白皙,甚至布满了白色的伤痕。
每一道伤痕,都代表着一段儿阴暗不堪的过往。
她就像一朵长在悬崖上的娇,遭受着风吹雨打,总叫人想护着她。
苏禾弯了弯唇角,继续回忆:“那天我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衣服上都是血,后来我昏倒了,可他并没有因此停手,他说我是装的,就像是铁了心要把我打死,我不死,他窝在心口的那口恶气,就出不了。”
“后来是那女人良心发现,看我倒在地上不动了,才赶紧把我送去了医院,医生说再晚去一分钟,他们就不收了,因为收了也救不活,我后背上的伤痕,条条见骨,现在还有伤疤。”
“那个畜生!”
苏恒忍不住低咒了一句,恨恨骂道:“多活一天都是老天爷没睁眼。”
所有人都愤怒不堪,苏母心疼地抱住了苏禾,声音都在抖:“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是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对不起你……”
苏母悲怆的哭声在大厅里回荡,这种痛苦与愤怒窝在心口无处发泄的感觉,令她浑身都在发抖。
“妈妈别哭,我都挺过来了,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苏禾轻轻地抚摸着母亲的后背,柔声安慰她。
可她的安慰显然起了反效果,因为一只碗就被打得差点儿散命,可想而知苏禾的整个童年,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她能活到回苏家,活着长大,纯粹是因为她命硬,没被打死。
换作一个成年人被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用衣架不留余力的抽打半个小时,恐怕也是命悬一线的。
“姐姐,你到底什么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