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都知道”
有些话，苏姬不想说给夏九辞听。
她是个小幼崽，只需要知道一些浅显的道理，快快乐乐地度过唯一的幼崽时期就好。
至于成年妖修的事情，自然是成年妖修自己来解决。
苏姬想到这里，手中的长剑更是用力的往夏冥的胸口上刺去。
她看着夏冥脸上出现的痛苦表情，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只是有些麻木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仿佛透过这张脸在看自己曾经深爱着的少年。
“夏冥，你早就知道妖界关于圣女的传言，你也知道为什么圣女不会出生。”
“所以在看见香夫人陷害我的时候，你看向的却是那个不应该诞生的孩子。”
“你知道青夫人为什么嫁给你，所以你将她当成自己的下属，肆意地利用她。”
“你知道后院的妖修各有各的算计，你不压制她们，让她们自相残杀。”
“你知道我不喜欢后院高墙，所以在我的院子里安排满了眼线和数不尽的结界，就是怕我出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我什么都知道。”
苏姬看着夏冥血色尽失的脸，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心中有些畅快。
她想要说这些事已经很久了，她忍了太久太久。
久到忘记了拿起武器的感觉。
繁复的裙摆将她的脚步禁锢，像是井一般的高墙隔绝了她的眼睛。
她很久没有看见辽阔的景象，所以才会灰心丧气地接受一切。
可是，从小崽子诞生的那一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在成为姬夫人之前，她是自己，她是狐族的战神，也是夏九辞的母亲。
她想要带着自己的崽子离那个腌臜的宫殿远一点，看一看这个世间不一样的风景。
但就是这样的愿望，夏冥似乎都不允许。
夏冥看着苏姬，伸手抓住苏姬的长剑，任由锋利的刀刃划破他的皮囊，然后开口说了句：“怎么会呢？”
“难道我对你的爱，都是假的吗？”
“妖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妖界了，不需要你再出去征战，你老老实实地和孩子待在我的身边享福不好吗？”
“妖界所有的一切都听你号令，包括我也在其中，难道你不喜欢吗？”
夏冥的身子有些紧绷。
他听懂了苏姬的言下之意。
苏姬可能，要离开自己了。
他不顾身上的伤口，死死地抓住苏姬的手腕，嗓音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你不是说好，会陪我一辈子的吗？”
“苏姬！”
苏姬看着眼前的妖修，突然笑了笑：“嗯，我会陪我爱着的那个少年一辈子，可你是吗？”
夏冥在私下从未对苏姬自称为“王”或者其他的尊号，他尽力把自己伪装得像是以前一样。
只是可惜……
“我们狐族向来如此，一旦有了感情，便是飞蛾扑火，付出一切。”
“可现在，我不要了。”
“在你为了权势娶了蛇蛟族的尊夫人，在你为了权衡后院让香夫人来惹怒我的时候，我的少年已经死去。”
“他死在了征战的沙场，死在了青郊湖畔，死在了成为妖王的一瞬间。”
苏姬用力抽回了自己的长剑，夏冥身上的鲜血溅在了她的素色的衣裙上，染上了红晕。
“我们完了。”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契约，扔在了夏冥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