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拉完钢筋、一卸车就去村头的地下小赌场里赌钱。
赌瘾发展到现在,张洪兵连钢筋都不想再去扛,只想着去赌场赢钱发大财。
可今天他手气背得很,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
喝过酒的张洪兵趁着天快黑,又和工地上的人熟,()
偷偷开了工地拉钢筋的卡车跑到县城,顺手偷了些截断的短钢筋放在车上,打算明天先去卖废铁换钱。
只是算下来,卖废铁也卖不了几个钱,他又开车到赖春花这里,抢她要饭的钱。
谁知赖春花手里却只有几块钱都不到。
连酒钱都不够,更别说去赌了!
刹那间,气血翻涌的张洪兵已经跳上了卡车。
“咔咔“两声发动车子,一脚油门,直直朝着那对“狗男女”的后背加速冲扎过去。
凌义成的后背瞬间感受到一股邪风和轰隆声响。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长臂一搂,已经将苏小漓环抱住转开,而另一只手中的保温桶挥向了身后。
凌义成被卡车侧翼狠狠撞蹭过去,卡车本就有些卷边的车壳子穿透衣服,划破了他的后背和肩膀,血液瞬间渗了出来。
两人被巨大的力量带倒,齐齐摔在卡车的侧面。
即便背后疼痛难忍,凌义成仍然没忘记垫在苏小漓身下。
而苏小漓早已大脑空白,身体疼痛僵麻。
腹中的小苗苗在疯狂乱踢。
好在,因着凌义成的拼死维护,两人堪堪和卡车、或者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车玻璃被保温桶砸碎,张洪兵眼前顿时模糊一片。
而车上的张洪兵像疯狗一样,一个强制急刹,卡车发出尖锐恼人的隆鸣。
凌义成和苏小漓的脸色煞白。
但现在还不是慌乱的时候,慌张根本没用。
因为根本不等两人反应,破旧的卡车已经倒完车,斜斜地再次猛地撞过来,这次明显比刚才更凶,更狠!
“疯子!”
场面一片纷乱。
大地都像在疯狂震动。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凌义成根本来不及多想,抱紧苏小漓,一手护着她的头,另一只手护着她的腰腹,用尽全身力气滚离了原来位置。
而这次,踩死油门的张洪兵显然已经刹不住车,一个瞬间,卡车直直撞上商场的一面墙。
“嘭!——”
一声巨响!
周围所有人都闭上了眼,世界仿佛就此安静。
血液立时飞溅开来。
车身和墙壁的夹缝里,正是方才来商场的路上,走在苏小漓和凌义成两人前头的那一家三口。
脆弱肉身和卡车的冲击力,根本没办法比较。
卡车完全报废,引擎盖弯折,容貌尽毁,巨大的烟雾升腾起来。
面对这样力度的撞击,两个大人变得像是纸一样轻薄。
大概是护崽心切,在车撞过来的最后一个瞬间,那位妈妈瞳孔倏然放大,将孩子用力一甩,单脚踹出去,孩子被扔到了卡车最底下。
小男孩发出一声惊慌痛苦的尖叫,而他的爸爸妈妈,大概已经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