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漓经历过的、学习到的、心之所向的——是另外一种方式的爱。
自己的那种……
她是可以接受的吗?
还是带着他觉察不到的忍耐?
顾非寒不确定。
他在生意场上、股市上的清醒,每回落到这姑娘身上,都会消失无踪影。
温馨日常的感情,顾非寒想到了陆斯年。
他和陆老爷子来过一次医院,这些天苏小漓从市里回灵正县,也是陆斯年亲自开车送的。
那个男人,不是激烈的、也不会像自己这般自私,掌控欲这么强。
陆斯年给小漓的,好像一直是温度适宜的关怀。
她是不是——更喜欢陆斯年的那种方式。
寒风吹过,刺到脸上生疼。
“回去吧。”顾非寒拽住心事满满、兀自往前走的苏小漓,说道。
苏小漓抬头,刚才光顾着想事情,忘了顾非寒穿得比她少,且脖子空空。
她解下围巾挂在顾非寒脖子上,“嗯,回病房还有一段路,你先暖和一会儿,回去我给你收拾出陪护床,好好休息。”
苏小漓给章韵订的病房,是县医院唯一一间有陪护床的病房。
她昨晚就在这里陪护,床上摆了一堆学习资料。
顾非寒任由她将围巾一圈又一圈地绕在脖子上。
她的味道。
这种被苏小漓心疼、温柔守护的感觉,他实在拒绝不了。
只想肆意体会。
两人悄悄地回到病房。
苏小漓坐在屋外的长椅上,借着楼道里的灯开始学习。
顾非寒没有乖乖听话,躺到陪护床上休息。
楼道里没有暖气,他拿起一条被子,把自己和苏小漓一起裹进去,一分一秒都不想错过和她在一起的时间。
顾非寒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没有打扰她。
周围静谧,两人的呼吸声轻飘飘落地。
不说话时,苏小漓浅淡的表情,就像国画中的远山冷月,笼着一层雾。
明明两人离得这般近,近到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顾非寒依旧看不清她。
他想起那天下午香梨请喝咖啡时,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再也抓不住苏小漓一样。
从那天起,他就有了一层阴影。
元凶大概是——没有人能给他解释,苏小漓身上出现的一切新奇和不确定,是从哪里来的,又会为谁展现出来。
苏小漓自己也从没讲过。
在她的事业版图扩大后,这种不确定性也更大更强了。
她做了更厉害的事,认识了更多的人,甚至某些“危险人物”也挤到了她身边。
欣赏与惊叹之下,是他不敢表达的紧张和恐惧。
而后,演变成深深的占有欲。
她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他唯一想要独占的精神寄托。
顾非寒将下巴轻轻点在她头上。
半阖着眼深深吸气,只想闻闻她的味道。
眼睛看不够,也看不清,必须要再加上鼻子,去嗅到些熟悉味道,才能确定她是自己的。
“困了?”苏小漓没抬头,只是笑笑。
顾非寒并不困,眼睛眨了眨。
“会不会学太久了?别看了,不然明天没精力照顾阿姨。”他行动比嘴快,说着已经合上了她手中的书。
“亲人”这招,几乎对苏小漓百试百灵。
“也好。”苏小漓还没什么困意,可他讲得确实有道理。
两人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又轻手轻脚地回到病房。
顾非寒和衣钻进陪护床的被子里,先替她把被窝暖热乎点儿。
“快进来,热乎的。”顾非寒等苏小漓收拾完过来,掀开了被角。
苏小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