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冷着张脸，难得的没跟周班呛，直接略过他出宫。
“周总管，你这性子也该收一收了，不然很容易吃亏。”杨尚书语重心长道，“钱指挥使本就是个小肚鸡肠之人，你说的每一句恐都会在他心底积压住。积攒到某一日他爆发之际，吃亏的就是你了。”
周班咋舌：“我如今毕竟是我师傅名义下的弟子，他应该不敢动吧。”
“你也知道只是名义下，那是苏首辅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而已。”周尚书没好气的冷哼，“连洛大人这样聪明绝艳的人物都能在钱指挥使跟前栽跟头， 就你这样的，压根不需要他如何动手。”
杨尚书紧接着道：“之所以如今还未动你，不过是没找准时机罢了。一可能是如你所说忌惮苏首辅，二是觉着没必要对付你，打草惊蛇。”
“哼，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周尚书笑了声，“你好自为之吧。”
诶？这还是亲爹说的话吗，真是不理解。
周班在原地自我怀疑片刻钟后，见苏哲和洛一凡从里头出来，他急忙上去问：“师傅，圣上找您说什么了。”
“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苏哲笑。
“何话？”周班眼巴巴的看着他。
洛一凡接话道：“许是，好奇心害死猫，周总管，有些事你还是不知的为好。”
周班整个人立即垮掉，他只好点头道好。
出宫后，苏哲同洛一凡二人去了打烊酒馆小酌一杯。
“这段时日，委屈洛大人你了。”苏哲举杯对着他。
洛一凡端起杯子跟他碰杯，摇头笑道：“不瞒苏首辅你说，我在玄门住的很是开心。每日清晨有鸟啾啾声，夜晚有青蛙声。那里边的人更是质朴，不用日日动脑想着会不会有人杀害，不用面对那勾心斗角的朝廷。”
苏哲笑：“果然人生要经历大起大落才能发出这感慨，世人未尝试过权势的滋味儿，个个都往上边去扑。到最后或许才发现，返璞归真，讲的就是个返字。无返，何来当真。”
“固然如此，或许很多人也会选择追这趋势。”洛一凡笑道，又问，“若是苏首辅你，会如何选择。”
苏哲笑：“本官会选择追光明大道，还是走仕途，此路能给妻安定富庶的日子。若是向往田园生活，待老了也可去。二人种上一亩地，身上有足够的银两，种花草过往余生，足以。”
“苏首辅果然想法独立。”洛一凡赞叹，他将杯中的酒倒入口中，“为智者也。”
苏哲摇头：“只有真正得过这名也好，利也好，最后全然才敢说真的不在乎。不然，说的都是假话。”
“说的在理。”洛一凡端起就被跟苏哲继续碰杯。
喝道半夜，邴中和兵戎各自送一人回府，二人都未能喝成大醉，反而是更加清醒。
此酒，倒是喝的十分畅快。
深更半夜，外边的雪已经消融了不少。
喝完一杯温蜂蜜水的苏哲，精神还是分足够，他干脆捧着一本书在床边看。
“相公。”洛诗诗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怎还不睡，明日可得去上朝。”
苏哲笑着摇头：“此倒是不用，如此可以好好的在家陪你煮茶论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