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少卿为人端方,认为可以理服人,然后他第一次发现他与母亲竟然无法说通道理。
出了荣寿堂后,月色之下,他不由长长的吁了口气,仿佛要将压在胸口的那块石头一并挪开似的。
方才,他才真的意识到母亲对阮娴有多么偏疼,已经宠到是非不分胡搅蛮缠的地步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杨氏正等着他。
阮少卿只觉得疲惫到不想多说,但洗漱后就寝时,他仍是忍不住道:“日后你在内宅多照顾着莺莺一些,倘若母亲再寻她的麻烦,你便私下里派人去寻祖母……”
顿了顿,他想着祖母年事已高,实在不好总是打扰,又转口道:“若是父亲同我在府中,让人来寻我们也可,总归别叫莺莺受了委屈。”
“至于二妹妹那边,你面子上过得去便是了,倒不必太过亲近。”
杨氏讶然,“可是之前夫君不是还叫我多照拂二妹妹?”
她本就不喜阮娴,可夫君说了,她也只好应下,不想这还没过多久,夫君又改了口。
阮少卿想及上回自己夸赞阮娴的话,只觉得脸疼得很。
瞥了眼杨氏,他绷着脸道:“二妹妹有母亲照拂,在府中哪还需你出头,倒是莺莺那边……”他斟酌着道:“母亲一心顾着二妹妹,对她疏忽良多,兼之二妹妹对莺莺不喜,因此母亲也有所不满,所以你这个做长嫂的便多看顾着她吧。”
杨氏没多想,闻言便道:“放心,莺莺性子好,我同她相处的也好,往后我多顾着她些便是。”
只不过她再是长嫂,后宅之中也不可能去顶撞婆母,若是婆母一意向着阮娴,待莺莺不好……杨氏迟疑了片刻,到底还是没同阮少卿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