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不可,程将军所言,皆是以我军能拿下青虎山为依据,只是,我军若是拿不下青虎山又当如何?后路被断,二十万大军将消失在这莽莽山林之中。大帅当三思而行!”马上有将军站出来反对。
“大帅,我等武夫,战不敢战,如何带兵打仗!胜负自有天数,然,我辈纵是战死于此,也当报大帅知遇之恩!”那程将军马上反驳道。
“大帅,兵者,胜算不足,自当退去,若是一意孤行,断送了数十万大军的性命,则我辈何以立身?”那将军也毫不示弱反击道。
“夏超,你这等人,就知遇到强敌则退兵,如此统兵,哪有士气可言!”那程将军厉声道。
“程将军,纵是如你所言,得了那青虎山,又如何?只怕那时我军已是疲惫到了极致,莫说再与强敌交锋还要拿下彼等,只怕就是站都站不直了,还如何上阵?”夏超将军也不退缩,据理相争。
一时大帐之中,分作了两派,各执一词,争执不下。
桓温本无大才,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只下意识的看了左首一眼。
那是陆建军本应出现的位置。
“报!”来者是桓温的亲随,“回大帅,这陆建军听之我军兵败,自知罪责深重,竟敢弃营逃跑,幸得大帅英明,我等才将这老贼抓回!”
“带上来!”桓温阴沉着脸,又道:“我倒要看看,这老匹夫如此自说!”
陆建军被拿上来之时,却并不如众人所想那般狼狈不堪,衣冠整齐,毫无惊慌之色。
这个样子,只能那桓温更加不开心,他更喜欢看到那些背叛他的人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种种丑态。
“叛贼陆建军,本帅待你如何?”桓温咬牙切齿道。
“大帅于陆某有知遇之恩,陆某实在铭记于心!”陆建军面不改色道。
“哦,知遇之恩?哼!既是如此,汝又如何铭记于心?”桓温厉声道。
“叛逆贼子,如何有面目再见君父?”底下有将军大声道。
“正是如此,大帅,何必与这贼子多言,乱刀砍了就是!”还有人提议。
大帐之上,一时议论不止,却没有一个人替陆建军说话。
陆建军却站在那里恍若不觉。
这态度,让桓温有些坐立不安,反笑道:“陆‘军师’,你还有何话好说?”
陆建军哂笑道:“不知陆某又为何被在诸多将军言作叛逆贼子?陆某实在不知!”
“陆大军师,好大的记性!”
“我看要说好厚的脸皮才是!”
“陆建军,今天任你巧舌如簧,然而事实皆在眼前,再容不得你胡言乱语,混淆视听!”
……
陆建军的聒不知耻显然引起了公愤,若是叫骂之声可以杀人,只怕陆建军这一回就死了千百遍。
陆建军却闻如未闻,只待身边的愤骂声平息了许多,他这才缓缓开口道:“陆某实不记得做了何事令诸位如此生气,不知哪位将军能站出来一说!”
“陆建军,你这叛逆,老子夏超现在就站出来!”一员大将站了出来,臂上那几处包扎起来的伤口格外引人注目。
“原来是夏将军,陆某愿听其详!”陆建军风轻云淡道。
“陆建军,你在我军新败之时,不顾大帅对你的恩遇,不思如何挽回败局,却于深夜弃营出逃,直至事败被拿,请问,这都不算叛逆,如何才算?”夏超一言之下,激起众将士同仇之心。
哪一位将士能够容忍自己在浴血奋战之时,身边的战友却是偷偷的跑了?
“既是夏将军说到如此,陆某也自有话说!”陆建军却是淡然道,只是扫了一眼众人,又用眼角瞄了一下一声不吭的桓温,后者虽未说话,却是一脸怒容未消。
“夏将军称陆某弃主而去,这话差矣!陆某家小皆在军中,只陆某只身一人出营,不知夏将军若身处此境,会否连家小也都丢了?陆某本不想多说,只是见刚才众将军都是激昂之色,想来诸位也是对大帅忠心不二之臣,若非如此,陆某实在不屑多说。”
陆建军脸色一整,肃然又道:“不知各位将军可有想过,如今我军面临之困境?可有想过,我军如何有反转之力?可有想过,大帅之鸿图大计,如何取之?”
众将士却都是一楞,不知如何,这陆建军却是成了救世之良才?
只这一楞之后,那夏超回过神来,反驳道:“陆军师不必巧言,如今之计,无非或战或退,有谁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