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刀斧手不但手握巨斧,而且每人还备有三把小型的斧头,这是飞斧!
玄甲营仍在前进!
玄甲营的侧翼由刘牢之和项风云的手下补上。
“飞斧,杀!”
一柄柄飞斧在空中飞舞着,旋转着奔向大盾。
“当!当!当!”随着一声声沉闷的声音,飞斧几乎全部打中了大盾,但,毫无预想中的结果。
只是让盾手稍稍停了一下以蓄力。
飞斧手的领军发了一下呆,又再次大吼道:“飞斧,连斩!”
所有的飞斧手将剩下的飞斧全抛了出去。
玄甲军分毫未损,大步向前!
杀!杀!杀!
震天的杀声中,玄甲军仍向桓温的中军冲去。
“退,退!退回来,保护中军!”
“李将军,保护大帅!”
“保护大帅!”
……
听到这些声音,玄甲军的脚步更稳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快了,快了,马上就可以杀掉桓温,杀光这些叛军!
一轮又一轮的冲杀!
天也昏,地也暗,人声如鼎沸!
每一个人都杀红了眼,分不清方向,眼里只有刀,只有血……
谢玄静静的伫立在大地之上。
他的身后站着章台和风弃,再后面是二百九十八名玄甲军。
不一会儿,项风云和刘牢之也分别回来了,他们是率领着骑兵去追杀桓温的残兵。
“大将军!”项风云和刘牢之齐声道。
好一会。
“都完了?”
“是,大将军,刘将军和项某一直杀到桓温的大营前,没有能破掉桓温的大营!”项风云一人代为回答。
“嗯!罢了,桓温也不是片刻就能抓住的。”谢玄淡淡道。
“是!”项风云和刘牢之站了起来。
大地之上,一层一层的尸体堆叠着。
红色的液体随意的流着,不知它们能不能流到江里。
“传令下去!鸣金收兵回城。”谢玄看着天空,轻轻的说道。
这天,好像都被这血色染红了。
但是,谢玄没有办法逃避。
上一世的时候,他逃避过,一次一次的逃避,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逃避的。
但最后,他无路可逃!
所以现在,他只能面对,他背后,是他的亲人们,他的家族,还有很多无辜的人,还有大晋国。
“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谢玄带头转过身去!
夜,平静如水,白天的漫天厮杀,竟然好像只是为了衬托这平静的夜。
但夜下有火,不是战火,是胜利的篝火,一团团的篝火前簇拥着醉生忘死的将士们。
他们有理由醉一回,有理由忘一回,他们付出的远远超过所得到的。
谢玄和章台坐在小山上,看着那些火堆。
“他们还会来吗?”章台随口道。
章台可以肯定,她此前从来没有杀过这么多的人,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被杀,如果不是因为谢玄,她大可以远离这个死亡之地。
“暂时不会!”谢玄很肯定,虽然他的声音显得很飘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章台不解道。本来她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好,可听到谢玄那飘渺的声音,她疑心谢玄可能也没有走出来。
毕竟一个十四岁大的孩子,又能杀掉多少人?如果不能快些走出来,对他的一生都可能有影响。
“放心吧,”谢玄轻轻抚摸了一下章台的黑发,“我没事,倒是你,谢谢你!”
谢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章台的帮助,只有他才知道章台为他分担了多少压力,可纵是千言万语,到嘴边的也不过是句‘谢谢你’。
“非要这么说吗?”章台笑了。
看着章台那微微撅起的嘴角,谢玄心里一动。
旋即他就压下了心中不断翻滚的那一丝丝情愫,他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如果可能的话,他要一个人面对。有些事,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你知道为什么吗?”谢玄岔开了话题。
“什么?”看来章台这小丫头也走了神!
谢玄想笑,却是一时笑不出来,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他也不点破,轻轻道:“那桓温连番受挫,不但损失了自己的十多万大军,更是把自己的水军、虎贲营、飞斧队等精锐几乎都消耗了个干净,现在就算他手下的人再来劝他,只怕他也不敢。”
章台眼睛一亮,笑道:“那我们为什么不趁这个时候去劫他的营?”
谢玄也笑道:“不是不想,是不能。”
“为什么?”章台不明白了,“你不是说桓温现在已吓破了胆吗?”
谢玄耐心解释道:“正是因为他吓破了胆,却会死守营寨,而且是不顾一切的严防死守住大营。你想啊,现在桓温被吓成这样,他还有什么依靠?一是他的荆州老巢,另一个就是他现在所处的大营了。除了这两个地方,他哪里都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