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洁芳也想跟着帮忙,结果刚抬脚,就被人拽住了裤脚。
“洁芳,你上哪儿去啊?你不管我了!”躺在洗浴槽里的客服大姐笑着问。
“哎哟,我这急糊涂了,忘了你还躺这里头呢。”
张洁芳赶紧把人给扶了起来。
“姜鹤还真是厉害啊,遇上这么大的事儿,一点都不慌,说话也是真硬气,比爷们还强呢……我觉得她这以后的生意,说不定比老板做得还要大呢!”
客服大姐是淮海路店仅存的三枚“硕果”之一,不过她年纪比张洁芳还大些,身体也不太好,肩周炎有点厉害,犯病的时候连抬手梳头都费劲,干助浴工显然不可能,姜鹤就安排了她个客服的活儿。
“……就是太要强、太厉害了,还老是得理不饶人,女人哪能这样啊?哪个男人消受得起哦!”
张洁芳看着会议室外头来回踱步的姜鹤,叹息着感慨了一句。
她觉得姜鹤对顾夏实在是太不上心了,之前俩人一块助浴的时候还好点儿,起码天天都能见着。
可自打她培训出了一支助浴小分队后,姜鹤就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公司的大事小情上。
眼瞧着都小一个礼拜没正经约会了,顾夏倒是时不时过来找她,可姜鹤总是爱答不理的,而且俩人难得在一块儿,聊得也都是工作上的事儿。
张洁芳觉得不行,顾夏现在不怎么直播了,说是忙着设计适老家居,都是助播跟那儿播,张洁芳注意到其中有好几个女主播,一各有各的年轻跟漂亮。
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张洁芳觉得姜鹤最起码也得有点危机感才行,旁敲侧击地提醒了姜鹤好几回,要对顾夏多上心,可姜鹤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总有比我年轻漂亮的,我都30多了,再怎么上赶着,也没法跟人家20来岁的小姑娘比呀!”
“那……那不一样!”张洁芳吭哧了半天,只回了这半句。
姜鹤的嘴皮子利索,脑子也转得快,她还没想明白接下来怎么劝呢,姜鹤已经把话题绕到了她的身上。
“洁芳姨,您就甭管我了,我心里有数。倒是您,老朱对您怎么样?我前两天可就瞧见了,您这脖子上多了根金项链,是不是老朱送您的?”
姜鹤还没说完,张洁芳就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脖子上那根挂着珍珠吊坠的金项链。
她都不用开口,含羞带怯的表情就已经足够了。
这金项链是朱启武领着她去柜台买的,就在她陪朱启武去医院检查完身体的当天下午。
这是张洁芳活了大半辈子,第一回被男人领着买金货。
在萍水汤泉的时候,跟她一块干的那几个搓澡工身上都带着各式各样的金货,就只有她浑身上下都光溜溜儿的。
“嗐,我不爱戴什么镯子项链的,干活不利索,掉了又是块心事。”
每当有人问起,张洁芳都一脸无所谓地这么说。
她实在是没脸说实话,她当然也有过好几件金货,还有个一万多块的大粗金镯子,是她30岁生日的时候买给自己的。
可这些金货老早就被唐耀灿偷走了,他偷了还不算,怕张洁芳发现及时,专门从拼夕夕上买了一模一样的假货充数!
张洁芳最终发现,是因为她想卖了那些金货,来填她被骗的那个大窟窿,结果那些金货一拿到回收黄金的地方,人家只看了一眼,就说都是假的,连烧都懒得烧。
张洁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气咻咻地要报警,回收黄金的老板显然见过了她这种情况。
“这贼啊,肯定不是外贼,都是家贼,不是男人,就是孩子,没跑儿!”
张洁芳回家找唐耀灿对峙,唐耀灿开始的时候说她精神不好,后来逼急了才承认。
“有本事你就报警抓我啊,到时候文远有个蹲过大狱的爹,看他怎么考公考研,看谁愿意跟他!”
那天张洁芳挑来挑去,最终挑了根最细的,将将三克多一点儿。
朱启武看她的眼神有点怪,一个劲儿地让她换一根,说粗的大气,她戴着更好看,“等过两天咱俩拍登记照的时候,你戴上,这就叫‘女为悦己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