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提醒却被当成笑话看待,邱品瀚此时的糟心程度约等於吞下五百只苍蝇。尽管如此,见柳聿笑得如此毫无防备而率真自然,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和林泰仰熟吗?」
「哦、在公司见过几次面,再来就是这出戏了。」柳聿老实地答完後,不解地反问:「怎麽?你对他有兴趣?」
压下想使出一记右钩拳的冲动,邱品瀚平铺直叙道:「他刚刚来化妆间找你,我不知道他在里头待了多久。」
正常人要是看到对方在睡觉,通常都会选择默默地离开吧?像林泰仰那样静静杵在一旁看着沉睡中的柳聿,人们常常用这个词来形容这种行为——居心不良。
意会到邱品瀚是在暗指林泰仰可能图谋不轨,柳聿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後,才回了句:「嗯,像那种表里不一的家伙,我可没兴趣。」
表里不一?邱品瀚有些意外的神情落入柳聿眼里,他於是好心地补充说明道:「这种人通常特别缠人,而且Ai使些Y险的小手段……虽然他身材不错,不过我也没到那麽饥不择食。」
「再说——我这不是有你了吗?」
对於柳聿动不动就Ai撩拨人的风流本X,邱品瀚好像渐渐有点免疫了,尤其深谙这人只是习惯X使然。既然提醒的话已带到,他随口应了声後,便起身告辞。
待邱品瀚的身影消失在眼底,独留仍坐在沙发上的柳聿,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剧本,像是想到了什麽而忽地唇角一g,嘴里轻轻低语了句:「呵、怎麽还是这麽可Ai呢。」
等到正式开拍雨景戏时,时间来到晚上七点半。六月的夏夜带着略嫌闷热的暑气,若是能够在冰凉的水里嬉戏想必是人间一大享受——可要是得持续遭受冷水洗礼,且身上的衣服还不是易乾材质的泳衣,再配上阵阵凉风吹袭,就真的可以成为重感冒的前奏曲了。
裴雨下午匆忙地把东西胡乱一塞,等回到公司才发现自己的手机竟落在发表简报的会议室了。联络上广告公司的人,和对方约定好会把手机放在一楼警卫室保管,裴雨只好一下班又冲来广告公司,同时在心里祈祷着不要遇到程景然。
而命运之神就是这麽顽劣,你越不希望他这样,他就偏偏要反其道而行。顺利拿到手机的裴雨,抬眼的瞬间,恰好迎上了程景然的淡漠目光。
紧握着手机,裴雨故作自然地主动打了招呼:「嗨,刚下班啊?」
「嗯。」程景然仅冷冷地应了声,对话便中止了。
暗自咬了咬下唇,裴雨在心底挣扎了一会,最後还是选择吐出道别的话:「嗯、那我先走了。」
就在这时,程景然却突然开口问了句:「你要怎麽回去?」
「啊?我搭、搭公车。」面对意外的问句,裴雨一紧张就口吃了。
「我也是。」程景然如是说:「走吧。」
亦步亦趋地跟在程景然身後,望着前方那道不变的宽厚背影,裴雨看着看着、忽然觉得眼眶好像ShSh热热的。强忍住落泪的冲动,两人走到公车站牌,程景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我去对面了。」
「嗯,掰掰。」
努力绽开抹笑容,裴雨不知道自己此时脸上是什麽表情,应该很难看吧。只见本来说要走的程景然就这样静静注视着她,好一会,他才终於吐出:「这十年来,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