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渡星河,是要在现世闯出一番名堂,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渡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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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自己不需要同伴的话……”
“你是?”
“这么大方?”剑山主又吃一惊,摇头道:“取走一部份就好了,不能上交得太多,这些都交上去,那边以为禁语海是谁都能来捡漏的好地方,我这就没有清静日子过了,你都留着呢。”
原来是杀得痛快了的金龙来到她身边,变回手臂长短,又缠上她的腰,餍足地打了个哈欠。
这明显是调侃之语,毕竟邪崇能扮出渡星河的模样来,也变不出一模一样的本命宝剑,她的剑灵能分辨出来。
如果说,之前在蛊场中两人对决在伯仲之间,如今的渡星河……
“有见到,”
那条虫,指的正是渡星河的本命蛊虫小胖。
越读到后面,渡星河摇摆不定的心神就越发稳定,清醒。
此时,一抹金影浮现在她的身后。
被它擒在爪中的灵兽正欲趁机逃跑,可才冒了个头,下一刻就被从中拆开,一分为二,啖其内丹。
“唔!”
紧接着,渡星河感觉到自己仿佛跨过了一道门槛,进入到全新的世界之中。
不仅如此,剑山主还探头往她身后看。
剑山主静了静,被她的话噎得有点说不出话来。
“不行,不能看了……”
觅风子让她把自己的左眼取下,再将一个篆刻了复杂灵文的玉印放置入空荡荡的眼眶之中,那玉印牢牢吸附住她的血肉,最后才空出位置来把左眼放回去,眼底无时无刻的异物感和排异反应使她极为难受,倒也体会到了几分心月使用义肢的不适。
渡星河暗忖。
金龙在高耸险峻的海底山脉里穿梭,化为一道刀锋似的轮廓,它漠然地撕碎所见的一切活物,若遇上有结出内丹的灵兽,便摘取其内丹吞服,那一颗颗散发着致致光晕的内丹在它面前等同丸,遇龙牙即无声破开,蕴藏在其中的力量流入咽喉,转眼化作一缕轻烟。
她惨叫一声,捂着眼,不顾形象地在海中翻滚,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来。
只看了两眼,庞大的信息量就在顷刻间将她淹没。
“若是剑术高明的炼气期能杀金丹妖魔,我们也不必修仙了。”
“这就是龙的力量吗?”
“我是渡星河。”她轻抬下巴。
渡星河截住她的话:“它们还没能耐让我受伤。”
左眼的视线变得氤氲失真,她抬手摸着眼皮,手动将其掀开,逼自己再去看,又念着自己的名字:“渡……星……河!”
“凭我的剑术高明。”
渡星河:“你看我后面干什么?”
名字不够管用,渡星河念到最后,机械式地挨个背起了熟人的名字:“心月、参水、数九情、剑灵、雪名、赤霄、融羽师父、郑天路师兄、天笑、应苍帝、姬无惑、沧衡子、温漱玉、小饭……”
渡星河薄唇微抿。
那是不属于此界,是白玉京的力量。
可是……
不知不觉间,她在现世竟有了这么多的羁绊。
名字是自己在现世的锚点。
原本正在手撕妖魔的金龙动作也瞬间凝固住,迟疑回头,本能地想要回到本体身边。
当渡星河从阴影处走出来,拍了拍她的肩时,她才回过头来,仔细地观察她一番:“没受伤,可是没碰到灵兽?奇了怪了,禁语海中的灵兽都去何处了……”
仙人的……伟力!要成就前人不能成之事,就得承担与之相应的风险。
若把门后的伟力理解为极高浓度的原浆,玉印起到的,就是一个稀释的作用。可即使再稀释,落到渡星河身上,也好比是和浓硫酸一个等级的侵蚀能力,而非可以舒爽畅饮的琼浆玉液。
渡星河全身发冷,心头却恢复了热气,用手背将嘴边的血拭去。
紧接而来的,是大脑深处被万蚁咬噬的锐痛。
渡星河把自己储物戒的权限与她共享,让她看到自己储物戒中储藏的灵兽尸体,其中还有很多未经处理的邪崇残骸。数量之多,连剑山主也大吃一惊,起了疑心:“这噬心煞起码是金丹实力,你怎么杀的它?”
自打觅风子将她的左眼变成了门后,小胖就把窝从她的后颈挪到了右边,离得远远的,巴不得搬到右脚脚趾上。
她向来要强,谁来了都得摇头称她一句犟种。
和它的嗜杀相比,正在打坐的女修,却像是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
到了该离开秘境的日子,禁语海依然平静得惊人,剑山主连一只活的妖魔灵兽都没见到,纳闷极了。她问同行道友:“星河,你可有什么头绪?怎么你去找,就找得着了?”
渡星河沉吟:“可能因为我比较低调,你把它们都吓着了。”
“……”
这一回,剑山主和自己的剑终于达成了高度的共识——
一致认为,渡星河在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