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侍卫都想伸手抽他。
突然远处传来暴雨一般的马蹄声。
那手下挠头,“莫不是郡主她们抓到人了。”
陈侍卫连忙迎了出去,但眼前所见,那个在夜色中策马疾驰而来的男人,让他瞳孔紧缩,飞身疾退,大喊,“快走。”
崔晋庭哪里容他走脱,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箭羽,引弓便射。陈侍卫腾挪闪躲,拔出佩剑抵挡,却仍然躲不开第三支箭,被直接钉在了墙上。
崔晋庭跳下了马,行到了陈侍卫的面前,“就是你们在抓我的夫人?”
陈侍卫惊恐地望着这个仿若修罗一般的高大的男人,刚想说什么,却见崔晋庭一抬手,一道寒光从他的脖子上略过,他感觉喉间一痛,然后,就再也没有感觉了。
崔晋庭杀气腾腾地从他的尸身旁经过,径自向院中走去。跟在崔晋庭身后的这些兵将都是跟随着他血洗过羌人王庭的骁勇之辈,自然明白了崔晋庭是什么意思。顿时,越过了崔晋庭扑向了那些山阳郡主留下的手下。
很快,打斗和惨叫就停歇了。崔晋庭站在那个院落中间,手腕一震,将长刀上的鲜血抖落,“出来吧。”
海安和阳舒互相搀扶着,有些紧张地从屋后转了出来。
这样随意站立在院中,便让人身置修罗场的崔晋庭,她俩没见过,也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崔晋庭也看出了她们的惊惧之色,不由微微皱眉,“回去不准乱说。”
两人点头如捣蒜,然后安安静静地跟着崔晋庭出来了。
阳舒害怕的样子,不用装,就像足了被绑架之后的惊恐之态。
崔晋庭让人给她们让出一匹马,让她们俩共乘,跟在他身后回到了飞白楼。
作者有话要说: 阮相:连个国公爷身边的护卫都有姓名,我这个贯穿全书的大反派居然没有名字?
和歌:呃,我能说我忘记取了吗?啊呀,反正谁都知道你是你了,哪天要是有机会跨界发展一下,一定给你补上。感谢在2020-02-08 14:52:12~2020-02-08 23:53: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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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最后的挣扎
送了阳舒和海安进了飞白楼之后,崔晋庭便立刻率兵赶向了阮府。
阮府的门前和庭院之内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尸体,都是些先前负隅顽抗的阮家护院们。崔晋庭一眼扫了过去,踩过满地的血污,继续向前走去。
这么多年,他一直与阮家为敌,为了查找证据,数次悄悄潜入阮家各处宅院,还曾被那些护院所伤。但是如此从容不迫地走在阮家的地盘上,这还是头一次。
亭台楼阁,雕栏玉砌,昔日里绕梁不绝的丝竹声被惊恐的低泣替代,缠绵入骨的油脂灯烛的香味跟浓重的血腥混合成一种难闻的味道,让人说不出的恶心倒胃。
前面有将士领路,崔晋庭走到了阮家众人被扣押的地方。
吴山上前来回禀,“大人,所有顽抗着皆已伏诛。剩下的,阮家男丁三十七口,女眷一百二十一人,奴仆活着的有一百五十人。无一人逃脱。”
崔晋庭的目光在阮家众人惶恐无措的脸上一一掠过,他嗯了一声,径直走向阮太师的方向。
阮太师与长子坐在了一起,比起众人,他二人的面色还算平静。阮太师的脸色甚至比长子还要好看些,他轻蔑地看着崔晋庭,“崔二郎,还真是许久不见了。”
崔晋庭眉头一低,双目中寒光四射,他森然地望着这个倨傲的老者,缓缓地开口,“确实许久不见了。”
他这一辈子,几乎所有的苦难都是因此人而来。
可是阮太师却似乎很有谈兴,“不知我们的那些人手都怎么样了?”
崔晋庭一手随意搭在佩刀的握柄上,“无可奉告。”
阮太师笑了笑,“看来情况还不坏。”
崔晋庭也笑了,没有动怒的意思。
阮太师心中涌起一股不甘,他的轻蔑、他的平淡、他的居高临下似乎已经没有办法再激怒眼前这个青年,“崔二郎,你这么多年一直想杀我,眼下还等什么?错过了今夜,你恐怕永远都没这个机会了。”
崔晋庭盯着他,拇指在刀柄上一弹,长刀出鞘,他反手在空中转了一圈,却将刀尖停在了离阮太师眉心一尺的距离。
阮太师被刀光闪了眼,但很快又镇定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一副认命的姿态。一旁的阮家子弟有人忍不住哭喊了起来。
崔晋庭扬眉,突然展颜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激怒我,想逼我动手,想死在我的刀下。你得一个痛快,还能让我背上一个一辈子都洗不掉的名声,挟私泄愤,目无法纪。哈哈哈哈……瞧瞧,你阮家这么多人,居然还不如我懂你的心。”
崔晋庭少年时,无数次地想象过有朝一日他要将阮太师千刀万剐、挫骨扬灰,方能解他心头之恨。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崔晋庭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
有那么一座狰狞险峻的石崖一直挡在他的面前,他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花在了征服它,可当他终于将之踩在脚底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还有天空、大海,原来世界竟然如此辽阔。
有这个时间跟这个腐朽的老怪物耗着,他还不如回去搂着瑶华睡一觉呢。
崔晋庭笑着看着他,“不,你已经不重要了。我并不在乎风评或者把柄,但是你比这些不重要的东西更无足轻重。我现在不杀你,是因为接下来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杀死你。我要你,在你死前,将该你受的罪你都受一遍,把该吃的苦都吃完,我若那时心情好,说不定会送你一场痛快。”
阮中书令气得大骂,“竖子猖狂!”
崔晋庭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你以为你是谁?阮相爷,中书令?”他嗤笑道,“你爹最起码昔年还干过点人事,再瞧瞧你,可干过一件拿得出手的事情,普通的二世子不过是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罢了。只有你家,祸乱朝纲,祸国殃民,一窝子祸害。”
阮太师仍然试图激怒他,“崔二郎,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性子,你爹死在我手里,若你不能亲手报仇,你真的甘心吗?”
崔晋庭微微侧头,看着这个目光闪烁的老人,说了一句真实的感受,“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还真让我恶心。”他想了想,“就这么着将你抓进去,确实不能让我不解气。来人!”
旁边有将士上来,“在。”
“你们去将阮家祠堂里的牌位全部搬到外面去,找个宽敞的地方摆好。阮家这些年祸害的人遍布天下,他们关进牢里,百姓发泄不了,便让他们家祖宗代劳吧。也让那些百姓有个出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