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反复盘问,那些浪荡子都快晕过去了,也没再吐露出更多有用的消息出来。
阮太师这才挥挥手,让他们都走了。
阮太师和阮相对看一眼,还是不太相信,是不是他们想太多了,又或许崔晋庭这一年确实是长进了。
天师夫人突然想起来,“说来来三郎的媳妇和崔晋庭的娘子还是同族姐妹,把她喊来问问,看看崔晋庭这个娘子到底是个什么人?”
下人立刻将和瑶兰带到了此处。
一路上,瑶兰心中忐忑不安,她昨日见到她爹也没告状啊?为何突然把她喊了过去,待听到阮太师亲自问她和瑶华。她更是莫名其妙。
阮相的夫人恨声道,“就是你这位好姐姐,将三郎打了一百板子,送进了天牢之中去了。”
啊?一百板子,还哪里还有命在?她本来就在这太师府寸步难行了,瑶华为何还要夺走她唯一的希望?瑶兰眼见着就要晕过去了。
太师夫人轻轻咳了一声,一旁的心腹仆妇便立刻上前,接着扶着瑶兰的机会,在她的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三少夫人,现在不是晕地时候,你知道什么还是赶紧说吧,说不定还有救回三郎的机会。”
瑶兰被掐得差点跳起来,她一见众人冰冷厌弃的眼神,微微回神,“我那位族姐是从乡下来的,向来低调,不喜欢出风头。但是她很聪明,知书达理,也从来没开口跟爹爹祖母要过什么。”
瑶兰心中很乱,想了想又道,“她平日里总是和颜悦色,似乎没什么脾气。可是上次西园出事之后,她便直接跟家里翻了脸,断绝了往来。便是祖母派人去说和,她也给撵了回来。”
阮太师心中不满,怎么说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她有什么弱点?”
瑶兰心中一凛,但还是开口了,“她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叫尧恩。就是中了童子试头名的那个。尧恩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若说有弱点,尧恩便是她最大的弱点了。”
阮太师对瑶兰更加不喜,说了半天才这么点有用的,“你下去吧。”
瑶兰抖抖嗦嗦,赶紧扶着侍女的手臂,退了下去。她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她原来就被阮安之不喜,到了今日还一直独守空房。可是到底心中还有一丝希望,可如今阮安之被打了一百板子,还关进了天牢,几乎便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她这一辈子,还能有什么指望?还能靠谁?
瑶兰退下了,厅中又都是阮家的人了。
阮相的次子就先开了口,“祖父,就算这位崔夫人聪明过人,但到底是个乡下来的女子,能有多大的能耐。若说是她指点的崔晋庭,我觉得不可能。”
阮太师心中也不太相信,他更偏向于是肖蘩易等人站在崔晋庭的背后出谋划策。但口上仍是淡淡地教训了一句,“不要小看女人。你祖母,你母亲,你姑姑,都是女人,可是她们哪个不比男儿强?”
阮二郎不服,“祖父,祖母她们可是世家出身,从小受名师教诲,其实一个乡下女子可比。”
阮太师也不跟他争辩,对旁边地心腹道,“让人去查查这个崔夫人,若是有异。便来报与我知。”
心腹点头记下。
第81章 背道而驰
阮相心中最挂记的仍然是小儿子阮安之,“爹爹,现在且不管是不是崔二郎装神弄鬼。如今三郎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关在天牢那种地方,再这么下去,便是不死人也废了。娘娘本来就因为黎王的事情被禁足宫中,如今雪上加霜,她已经脱簪待罪,根本无法再为安之求情。我们该怎么办?”
阮相夫人心如刀绞,“是啊,现在把三郎救出来才是最要紧的。”
阮二郎道,“祖父,上次三郎带着人把那个李什么的砍死在南门大街,都没事。这次,大不了您去跟官家求个情,官家看在您的面子上,怎么也得把人放了吧。”
阮太师一呔,“我的面子?那么官家就不要面子了?我一开口,他就放人,而且二郎还说了那样的话,你让官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阮二郎急了,“那到底要怎么办?”
阮相一双老眼中闪过一道厉色,“不但不能救,而且还要请官家赐死安之。”
“什么?”众人大惊。阮相夫人差点晕过去。
阮二郎更是急得跳了起来,“祖父,你!”
阮大郎倒是明白了几分,一把拉住弟弟,“你坐下。祖父自有主张,你别添乱了。”
阮太师冷冷地道,“我迟早都是要走的。你们若是这么稳不住,只怕阮家也风光不了多久了。”
众人被他一句话训得纷纷低头。
阮太师端起金盏浅浅抿了一口参汤,“安之当着官家的面说了那样的话,官家要是真的认真起来,阮家便是抄家灭族之祸。如今只罚了安之一人,已经是给了我脸面了,我要是按你们说的去做,那便是给脸不要脸,逼着官家要动手处置我们。”
阮二郎低低说了一句,“还怕他不成。”如今姑母是后宫之主,朝中各处都是他们的人,军队之中也有不少亲信。若官家真把他们逼急了,阮家登高一呼,推了黎王登基,也不过就是祖父点个头的事情。不知道祖父为何这么犹豫不决。
阮太师扫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说了。
阮太师又道,“安之要救,而且刻不容缓。你现在就随我入宫。”他看向阮相。
阮相立刻起身道,“是。”
阮相夫人不敢当着阮太师的面说,见美婢扶着阮太师去更衣了。她连忙跟在阮相的身后,“夫君,爹爹莫不是真的要舍弃,三郎?”
阮相叹了一声,“你听不出爹爹这是以退为进吗?如今去再去跟官家提情面什么的,只能是自讨没趣。只有兵行险着,看官家能不能狠下这个心了。”
阮相夫人颤着声问,“要是官家不理会呢?”
阮相也不知道,他想了想,叹了一声,“若安之真有什么,我必活剐了崔晋庭那厮替安之报仇。”
阮相夫人两腿一软,跌坐了下去。也就是说公爹和夫君其实都没有把握救出三郎,这可如何是好?
阮太师和阮相进了宫。官家并没有如他们想象的避而不见,而是直接宣他们进了书房。但不同于往日,阮太师没有了赐座的荣耀,须得如其他寻常的官员一样,低头站在官家的面前,用恭敬地姿态表示对皇权的敬畏。
官家也没有表现得很生气,“两位爱卿有什么要说的吗?”
阮太师颤颤巍巍地跪了下去,“老臣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赐罪。”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