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煜也算是耐着性子,将整个事情掰碎了,揉开了,跟蒋氏说个明白。
但蒋氏只信一半,她犹豫了一会儿,“老爷,如今瑶芝住的是黎王安排的地方。要是要瑶芝接走,会不会惹恼了黎王。而且,要是黎王不放人呢?”
和煜摇头,“黎王不会不放人的。你只要劝说瑶芝安静地随你离开就好。”
蒋氏便道,“那我明日去探探消息。”
谁知隔日蒋氏去了瑶芝那里,瑶芝一口回绝了。“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
“你爹说……”
“我爹说的什么用都没有。”瑶芝说着便委屈地哭了起来。
“爹爹总说要周全,要徐徐图之,可他都做了什么,把我送到那破庄子里关了起来。把瑶兰嫁入了太师府过好日子了。如今他成了阮相爷的亲家,哪里还需要我这个女儿给他铺路搭桥。自然是越稳妥越好。说到底,他哪里是为了我着想,根本就是怕他自己出事罢了。”
蒋氏其实心中也是这么想的。
瑶芝反过来劝说她娘,“您别听父亲的。我现在好不容易跟殿下久别重逢,虽说没有名分,可是有了实实在在的宠爱。我若是能有孕,我们便寻个机会将事情闹开,官家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得让我进府。那么多的朝廷大事,谁还能总拿这点闺房之中的事情说道。殿下是官家的亲骨肉,是阮皇后唯一的儿子,父亲又是朝中重臣,阮相的亲家,不看僧面看佛面,不念功劳念苦劳。我出头也就是这一两年的功夫。可是如果听父亲的徐徐图之,官家如今春秋正盛,等熬到殿下继承大宝,那得到什么年岁,我早就人老珠黄了,殿下哪里还能记得我?便是生下孩子,也是无名无分,又能有什么前途。还求母亲疼我,成全了我吧。”
相公说的有道理,女儿说的也有道理。蒋氏将心一横,“罢了,我回去只跟你父亲说,黎王舍不得。他还能亲自来将你抓回去不成。”
且不说,蒋氏回去如何跟和煜大吵了一架。和煜气得要命,但就像蒋氏说的,他又怕惹恼了黎王,不敢去将瑶芝接回来。
可就是这么一番折腾,到底出了些动静。便入了有心人的眼中。这等把柄,便是现成的便宜,不占就是吃亏啊。
待到除夕前夜,先得坊内莫名起了一场大火,铺兵在瞭望楼瞧见,立马驰报有司和殿前三衙,着人救火。因隔日便是大节,城中防御甚严,不只有潜火队前来,还有巡查御史、城防、禁军一同前来查看。
咦,怎么被救出的这位郎君好生眼熟?
来自禁军那位将领一瞧,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黎王殿下如何会在这里?”
那宅子火势又急又蹊跷,要不是潜火队来得及时,黎王差点就出不来了。
他又惊又恼,“此处乃本王的宅子,住不得吗?”
瑶芝跟在他身后,被吓得两腿发软,死死地拽着黎王的袖子。
可前来救火的人里,就有人喊了一声,“这不是和大人的千金吗?”
众人都是一惊,忍不住去瞧瑶芝。瑶芝张皇失措,连忙躲到了黎王背后。
可是等众人回过味来,再去找喊话的人,可上哪儿找去?
黎王直觉不好,隔日一早便进了宫,请阮皇后帮忙拿主意。母子还没说几句,陈公公便来传话,说让官家传黎王前去问话。
阮皇后心知不好,索性同黎王一同去了文德殿。谁知到了殿外,皇后却被拦住了。陈公公为难地看着她,“娘娘,陛下只宣了黎王殿下问话,您看这……”
阮皇后目光一愣,“陈公公这是连吾也要拦?”
陈公公连忙弯腰作揖,“老奴不敢,但是陛下……”
阮皇后护子心切,直接闯了进去,却见黎王跪倒在殿中,满地都是被摔下的奏折。官家见她闯了进来,面色沉沉,“皇后可还知道尊卑二字么?”
这话是极重了。
阮皇后心中一沉,强笑道,“陛下,何事这么生气,若是皇儿有什么做错了,陛下教导就是了。父子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
官家看着她没有说话。
阮皇后还待再说。
官家已经开口,“皇后犯大不敬,禁于慈元殿思过。”
阮皇后未想到官家盛怒至此,顿时慌了神,“妾有何错,还请陛下明示。”
官家淡淡地道,“若是你想不明白,就回慈元殿静下心来,好好反省。待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吧。”
阮皇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陈公公已经上前拦在了她面前,“娘娘,请吧。”
阮皇后被“请”走了。黎王跪在地上,神色慌张,不敢言语。
官家开口问他,“你可知错?”
黎王面色青白,低声道,“爹爹,我是真心喜欢她的。”
官家嘲讽地一笑,“若她不是和煜的女儿,你还会这么喜欢吗?”
黎王忙道,“儿子是真心喜欢她,与和大人无干。”
“很好。那你回去便将那和娘子娶回府中吧。赶在正月里将事情办了。免得再闹出一场入门几个月就瓜熟蒂落的笑话,你不要脸,朕还是要脸的。”官家淡淡地道,“退下吧。”
黎王没想到官家如此高高提起,又轻轻放下。他试探地问,“那娘娘……”
官家冷冷一眼扫来。黎王立刻低下头退了出去。
陈公公见官家低头沉思不语,忙轻手轻脚地将满地的奏折捡了起来。刚拢在了怀里,就听官家道,“待黎王娶了这位和家娘子,便颁了这道旨意。”
“啊?哦!”陈公公小心地将奏折放好!接过官家刚刚拟好的旨意一看。心中叹气。亏是这道旨意是在成亲之后才下的,否则和大人也不知能不能心平气和地为女儿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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