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晋庭心烦意乱,索性抱住瑶华,将脑袋埋在她的胸腹柔软的地方,嗷嗷一阵闷叫。
瑶华好笑,任由他乱叫一通。
第二日,崔晋庭暂时抛下那些闹心的事,带着恩哥儿出去疯玩了一日。上山下水,捕鱼摸虾,在那溪边架起火来,现烤现吃。
一直到了傍晚才回去鹿鸣湖边。却见罗明难得神色冷峻地守在门口等着他。
“怎么了?”崔晋庭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罗明附耳过来,悄声说了几句。
崔晋庭低声问,“人怎么样了?”
罗明答道,“还好。虽受了些惊吓,倒也十分冷静。”
崔晋庭将尧恩放到了马车上,敲了敲车窗,“那边有事,我去看看。”
瑶华撩起帘子,见他神色并不慌张,点点头,“小心一些。”
崔晋庭点头,与罗明打马而去。
一直到了半夜才回。
瑶华记挂着他,并没有睡,“跑来跑去的,我给你温着宵夜呢。先吃点,再去洗漱。”
崔晋庭接过一看,是一碗温热的碧梗粥,还有一碟馅饼,不由得笑了,埋头便吃。
瑶华坐在旁边安静地陪着他,待他吃完了最后一口,才问道,“可是肖先生出事了?”
崔晋庭放下了碗,“夫人,你可以挑了招牌在京都算卦了,必然日进斗金。”
瑶华莞尔,“别打岔,肖先生怎么样了?”
崔晋庭正色,“昨夜他说要走,我就不太放心,让人跟在他的后面,准备暗中保护他几日。谁知肖先生不过出了京城二十多里,便遇上了劫道的。求人不求财,你明白的。”
瑶华叹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跟阮太师有什么区别。那肖先生现在怎么样?”
崔晋庭道,“只是磕破了些皮,没事的。我将他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待明日再去跟他商量一下。但我觉得,他现在去其他的地方,倒不如待在京城来得安全。”
瑶华点点头,“多亏你了。”
待洗漱过后,两人躺在床上,崔晋庭并没什么睡意,他搂着瑶华,小声说话,“以前只知道盯死阮太师,死咬着不放。如今想来只觉得自己也是一叶障目,太过莽撞了。”
瑶华只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但轻轻地拍着他搂着自己的手臂,以表示安慰。
崔晋庭沉默了一会,“瑶华,我胸口像被什么堵着一样。”
瑶华默默地转过身,抚上他的下巴,那里微微有些扎手,她轻笑着,“别着急,以前是没注意到,如今注意到了,你就认认真真地去看,不要着急,总能看明白的。谋定而后动,你一定可以的。”
崔晋庭不禁苦笑,“真的吗?”
瑶华亲了他一下,“你以前都能逼着阮太师自断一臂以求自保,甚至现在他都不能拿你怎样。而以后,他只会越来越老,你只会越来越强。崔晋庭,你一定可以的。”
崔晋庭心中的郁闷像被情风拂过,消散了许多。他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为什么你说话就安慰到我?我好像好多了。”
这种被人需要的感觉好像很不错,瑶华的另一只手从他的衣襟里探了进去,“要是这样安慰你,你是不是就完全好了。”
崔晋庭呼吸都屏住了,方才在烦恼些什么完全抛之脑后,得夫人如此体贴鼓励,他怎可不生龙活虎,鞠躬尽瘁……
被好好鼓励了一番的崔晋庭迅速恢复了精神抖擞,器宇轩昂的状态,每日里除了出门办事,就是闭门读书,京中的纨绔圈子刚开始还没觉得,待阮元菡与崔晋仪成亲这日,前去喝酒的公子哥们纷纷调侃崔晋仪的手段时,这才发现,竟然已经许久没有崔晋庭的消息了。
众人自然是知道他与崔家分家的事情的,但是再多的,就不甚明了,纷纷找上薛居正打听。薛居正笑得暧昧,“他成亲了,自然就不跟着我们厮混了!”
“啊,崔二成亲了,怎么没听说啊,娶得谁家的姑娘?”
“对啊,怎么他大哥成亲,他也不露面啊!就算分家了,可是大哥成亲也不来,这就有点过了吧!”
“放屁!”薛居正一口呸了过去,“你知道这里面都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凭啥说他太过。还有啊,以后别管他叫崔二。崔晋庭,崔公子,崔小爷,随便你们喊,但崔二就免了。毕竟他已经两手空空地离开了崔家,他爹留给他的所有的钱财物资,他一样也没要,全都给了他祖父作为养老之资。那些钱资,莫说养一个祖父,便是养一百个也够了。他如今已经跟崔家一刀两断,这事是锦朝长公主做得证人,官家也是点头了的。”
“啊,为了什么,闹成了这样?”
旁边有人嘿了一声,“你怎么孤陋寡闻成了这样。还不是崔晋仪跟今日的那位新娘子勾搭上了,就想毁了跟和府的婚约。可是悔婚这种事,总得有点缘由,便陷害了崔晋庭去顶缸,哎吆,你们瞧见当日西园里那血淋淋的场面,谁都没想到崔二,不,崔晋庭能烈性到那个程度……”
年轻一辈的席面上顿时热闹了起来,崔阮两家费了好大功夫才压下去的绯闻被薛居正几句话再次掀得沸沸扬扬。
薛居正得意地咪了一口酒,想要名声,想要美人,想要权势,什么都想要,美得你!
等到崔晋仪来到席间敬酒的时候,众人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得他心中十分别扭。但他又哪里会在乎,如今娶了阮元菡进了门,他就是阮太师的乘龙快婿,便是这些人,日后也是需要仰望他的。
待喜宴散了,崔晋仪高兴地赶往新房,一进了院门,就看见廊下跪着一排人。
正屋的门大敞着,阮元菡正横眉倒竖地坐在中间的一张高背椅子上,“给我撕了她的嘴,狐媚东西,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到我面前给我眼色看。”
崔晋仪的笑容一僵,忙上前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阮元菡一见他来了,顿时大哭了出来,“你怎么跟我说的,你是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心里只有我一个。我且问你,这些妖精都是怎么回事?啊!”竟然不依不饶,要亲自动手跟崔晋仪撕扯起来。
崔晋仪连忙拦住她,“别气别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眼睛往下一扫,咦,那廊下跪着的,不都是他原来房中服侍的丫鬟,可是这些人,他都藏起来了,最心爱的那两个大丫鬟,也都塞到他母亲那里去了。怎么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被揪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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