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陆令容柔声唤。
“你喝醉了么?”
陆令容再三确认。
待探查到陈南淮确实昏睡得不省人事,她这才松了口气。
陆令容就坐在床边,从怀里取出自己那只贴着小衣放的帕子,俯身,轻轻地帮表哥擦嘴角的残酒,还有额上的细汗。
瞧,他长得可真漂亮。
闭眼的时候,长睫毛在眼底映出个浅浅阴影,薄唇的形状,是那样好看。
看着看着,陆令容不禁唇角上扬,可很快,她满脸凄怆,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姑娘,大爷被药倒了么?”
红蝉抱着琵琶,站在罗汉床边,脖子朝前探着看。
“嘘!”
陆令容扭头,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红蝉小声些。
她忙起身,笑着瞧红蝉,柔声道:
“人我帮你下药弄倒了,接下来,我可把表哥交给你了。”
“奴,奴……”
红蝉有些慌了。
没错,先头还在曹县时,姑娘就告诉了她真相。
原来,左大人的心上人竟是梅盈袖。
她见过那个女人,长得跟狐媚子似得,时时刻刻都用那双骚眼睛勾搭男人。
她不相信,大人那样的风云人物,怎么会喜欢梅盈袖那个村妇。
前些日子回到洛阳,她偷偷去找左大人,没成想被左府的下人给赶了出来。她不甘心,一直守在附近,今儿偷偷跟着大人的车驾去了玄虚观,谁知,却瞧见大人为了哄那个女人一笑,假扮成个卖梨的脏汉……
她曾经差点就成了大人的女人,不明白啊,她到底哪里输给了梅盈袖,凭什么大人就不接受她。
既然大人不要她,那么,她也不想再嫁给别的男人了。
所以,她回家后告诉姑娘,她要报复,让梅盈袖痛不欲生。
还记得姑娘听了这话,淡淡一笑,说了句:梅姑娘如今是陈府大奶奶,多少人护着宠着,你一个丫头怎么报复?除非……
红蝉咽了口唾沫,看向昏睡的陈南淮。
除非,她成了大爷的女人,把丈夫从那贱人身边夺走。让那贱人也尝尝被抛弃的滋味。
“姑,姑娘,我还是怕。”
红蝉身子发颤,往后退了两步。
“怕什么。”
陆令容鄙夷一笑,拽住红蝉的胳膊,轻轻地摩挲着,循循善诱:“就连海月都敢为自己争,你怎么不敢呢?既然左家的门你进不了了,那咱们退而求其次,去陈家也是好的。”
陆令容将红蝉慢慢地往前推,柔声道:“你瞧我表哥,凑近了仔细瞧,他是门第不好?还是相貌不好?给他当妾室,此生吃穿不愁,他和梅氏本就没有什么情分,看在我的面儿上,他会宠你一辈子。倘若你赶在梅氏前头生个儿子,那可就是陈家长孙了,到时候母凭子贵,老爷抬你成良妾,也未可知啊。”
“我……”
红蝉有些犹豫了。
“妹妹啊,我为了帮你,可是在酒里给表哥下药了,正好今儿赵嬷嬷那腌臜婆不在跟前盯着,机会难得啊。”
陆令容淡淡一笑,轻推了把红蝉的腰,不急不缓道:
“你难道没听见,表哥说了,梅氏如今虽说失忆了,但心里还有左大人。若有朝一日她完全想起了,不顾一切地去找大人……”
“我做便是了。”
红蝉狠狠心,坐在床边。
这世上大人可以拥有任何女人,但梅氏就是不行。
这贱人不仅抢了她的大人,还抢了姑娘的表哥。
红蝉此时脸臊的通红,手颤抖着脱自己的袄子。
“哎呦。”
女孩轻呼了声,一把抓住陆令容的胳膊,秀眉皱得紧,泪眼盈盈地看着她家姑娘,委屈地求道:
“姑娘,我还是不会,也不敢。你读书识字,懂得多,能不能站在跟前教教我。”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陆令容厌烦地甩开红蝉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小屋。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