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虽然你把季先生的断指带了回来,但由于时间太长了,我们已经无法再给他接回去了。”池北辙一如往常领着陈柏陌和白倾念一众医生站在病房里,说话时目光落在季司深被纱布包裹着的右手上,迟疑片刻,“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季先生的右手在几年前就失去了中指,我想这可能就是他一年四季不管冷热都戴着手套的原因吧。”
温婉一愣,停在了离病床不远的茶几旁边。
“姐姐,刚刚听池大哥那样说,我突然记起十年前的一件事来。”等池北辙带着一众人都离开了,江明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沉睡不醒的季司深,她没回头,轻声对温婉说。
那个时候她十六岁,正在读高中,一天晚上下过自习后司机接她回家,突然下起了暴雨,电闪雷鸣,车窗外雾蒙蒙的一片,厚重的雨帘下行车困难。
她提醒司机开慢点,注意安全,可即便这样,在转角处还是发生了意外,穿着黑衣的男人突然从路中间站了起来,司机刹车不及时,惯性之下那个刚从大雨中爬起来的男人再次倒了下去。
江明月连伞都顾不上拿,冲出去就把躺在大雨和血泊中的男人扶了起来,回头大声吩咐司机打电话报警,并且把救护车也叫来。
“不……用,你走吧。”那个男人脑袋上全是鲜血,顺着头发淌下来,很快就被雨水冲刷了,露出一张满是伤痕的脸,看不清长相,但一双眸子漆黑幽深,眉毛浓密笔挺,哪怕是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他浑身上下依旧透着一股的嗜血和邪佞。
江明月惊颤,不谙世事的少女有些退缩,目光注意到他的右手失去了中指,白深深的骨头露出来,一只手血肉模糊。
江明月吓得猛地放开男人,那男人栽在大雨里,看起来奄奄一息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毫无血色的唇瓣动了动,“跟你没有关系,你赶快走吧。”
“所以当年的那个男人就是季司深,他被人追杀身受重伤,晕倒在了大雨里,然后被你的车撞了?”温婉觉得当时的季司深也是够惨的,只是她对江明月和季司深这么戏剧性的初遇笑不出来,却不否认可能这就是缘分吧,但不知道算不算孽缘。
江明月的目光落在季司深的右手上,多年后再次遇到季司深时,她并没有认出来季司深就是那天晚上的男人,恐怕季司深也早就忘了。
她见他一直戴着手套,从来没有取下来过,问季司深,季司深只说手受伤了,却没想到他就是在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失去了中指。
“阿月。”温婉滑动轮椅上前,握着江明月的手,“你打算怎么办?”
季司深和江明月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这次江明月救季司深一命已是仁至义尽,难道从今往后江明月还要照顾着身受重伤的季司深吗?更甚至等季司深康复后,两人会有更深的牵绊。
“我不知道。”江明月摇了摇头,起身蹲在温婉面前,把脑袋埋在温婉的膝盖上,“姐姐,我曾经以为季大哥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他为了能长期供血给我,牺牲了自己这辈子的幸福而和温宁结婚;为了给我做眼角膜手术,让我恢复光明,他不惜犯下命案杀了苏小雅;他为我安排好了以后的人生,让我衣食无忧有所依靠……等等,他为我做了那么多,让我觉得无以为报,我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