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郁修的手臂收得很紧,温婉脆弱的骨头都被他勒得生疼,让她感觉到他想把自己嵌入他的骨血里一样深刻。
温婉的脸贴在穆郁修的胸膛上,听到他的心跳声,强劲而有力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腔里剧烈地翻滚一样,这种感情同样震撼着她。
温婉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穆郁修有着很强的自尊心,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脆弱,更不想让她看到他的泪。
他们已经在感情上达成了一种默契,不用千言万语,彼此已经懂得彼此的心意,再多说反而会显得苍白、会破坏气氛。
半晌后,温婉的脖颈里没有再淌过湿热,感觉到穆郁修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
她推着穆郁修,“学长,先去看看你的手吧。”
温婉拉住穆郁修受伤的手,整个掌心里血迹斑斑的,已经看不清他的肤色了。
那一条刀口很深很长,就算缝上几针,再拆线后也会留下疤痕。
这双手曾经是多么好看白皙,会弹钢琴,更会画画,如今却跟他的背上一样留下像蜈蚣一样丑陋的伤疤。
想到这里,温婉的心就痛得难以呼吸。
如果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痕是因为她的离开而间接造成的,那么手上的这条就是完全为了救她才留下来的。
温婉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穆郁修的掌心里,“疼不疼啊?”
“疼。”穆郁修难得不再隐忍,说完后话锋一转,苦苦笑了一下,“但我的心更疼。”
他的深眸凝视着温婉,语气里又透出一股狠劲来,“下次你再伤害自己,类似于这种给穆清寒献血,而不顾及自己身体的行为,如果有第二次,我不会再出手打你了,我就自残给你看,往手腕上割刀子,或者直接在自己心口捅上一刀,我都会做。温婉,你别不相信,刚刚我故意握住刀子就是为了让你记住这次。”
“不会!我再也不会了,以后我做不到的事,我一定不会再勉强自己,更不会逞强让你担心。”温婉摇着头,眼泪流的更凶,大颗大颗地砸在穆郁修的掌心里。
这二十多年全部加起来,哪怕是她的父亲去世,她都没有在他身边的这两年哭得多。
她也不喜欢哭,但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她都能轻易地被他感动,为他心疼,那些眼泪根本不受她自己的控制。
穆郁修心里很满足,可看着温婉的眼睛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停地涌出泪水,再滴到他的掌心里,与那些鲜血混合在一起,让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灼伤着一样。
“你不知道泪水是咸的吗?你这样一直哭就是在我伤口上撒盐,不仅会让我更疼,还会让我感染。”穆郁修说完后见温婉立即止住眼泪,他顿时又心疼又好笑。
“好了,我知道错了。”半晌后,温婉见穆郁修还是没有要去诊室的意图,她止住眼泪,低低哀求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爱惜自己,你不要再用自残的方式惩罚我了好吗?”
穆郁修皱紧长眉看着温婉,不确定地问:“真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爸妈不在了,如今我是你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你不仅要对自己、更要对我负责,所以你发誓,说你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就会让学长承受双倍的痛苦,他会遭到报应。”
“学长!”温婉脸色一变,声音提高了几分,“我怎么会发这种毒誓?誓言这种东西是最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