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十枚灵石
夜色寂静,两个扈从回头望了眼雕栏玉砌的小楼,凑着脑袋嘀咕到了一起。
“你说,程先生是不是被那啥了,上了趟街后都把自己关屋里三天了。”
“对啊,将军不是请他去游说翁三开吗,咱来寒雪城许久,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不会让那糟老头吓到了吧。”
“胡说,先生是何等人物,怎会惧于妄言。”
小楼之内黑漆一片,半点光都见不着,也没有丁点声息,然若借着从窗外隐约透进来的月辉,恍惚能看见帷幔深处有水光流动,那水光包裹着整张卧榻,卧榻之上,躺着程学山。
程学山是谁?
此人原为一方隐士清修,筑基入道后才出山,与诸多入道者一样,意在证明己道。
初始,投入齐北侯帐下,然齐北侯何许人也,身旁军师幕僚众多,也不缺他一个,另有号称“算无遗策”的间弦辅佐, 怎会轻易听从一个初出茅庐之人的言论, 他待了五年,始终得不到重视,恰时柏云城相邀,便离开北地投入柏云城。
柏云侯也是一方豪杰, 在七雄主中排末, 不过他待了几日,发现柏云侯为人暴戾, 无法施行他主张的仁道, 就又悄然走了。
云游数年,碰上了当时风头正盛的超级新秀于慎, 终成为于慎的军师, 伴他从军机巡察使,到如今接任会议直属的白山城将军之位,今次来寒雪城, 便是为了游说翁三开加入于慎的私军。
只是他还没去拜访城主府,先遇到了一个糟老头,糟老头说会有一场大火。
程学山哪能信,当时就甩袖走人了,然而越走越不安,修士的直觉作了祟, 他神使鬼差地将自己困在卧榻上, 周遭布满了水法,他倒要看看这火怎么烧起来。
三天过去了, 什么都没发生,程学山翻了个身子,撑着脑袋侧卧, 打算再吐纳一回,天亮就出门把正事干了。
这时一只传音鸟飞进屋里, 穿透水屏障, 落到他手臂上, 程学山听完内容, 一蹦三尺高,差点没撞房梁!
于慎带人去剿一伙山匪, 结果遭了火雷埋伏,损失惨重!
“对啊,也没说这火是应在我身上的。”程学山连忙套上鞋袜,“这老儿绝对是奇人, 万不能错失!”
“先生为何匆匆, 可是出什么事了?”两扈从瞧着程学山风卷一般开门夺出, 急急追上,“先生, 您的头冠还没戴呢!”
程学山哪管其他,冲到街上, 拨开人流,脸色忽而一凝,原来是见到了湛长风将灵石放于老儿手中的一幕。
他微微一思,扯掉半路戴好的头冠, 又脱掉一只靴子,散开些衣领, 状若疯癫地冲过去, 挤开湛长风, 既惊又喜地将老儿抱个满怀, 仿佛根本没闻到他身上的恶臭, “老人家,真乃神人也!随我归府,我定奉您为座上宾!”
老人眼尾的皱纹又深了几分,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在评估什么,程学山到这时好像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接过扈从递来的靴子,“实在抱歉,让您见笑了,我太着急了, 您真是神人啊。”
“不好意思,我只是个普通老头,现下已经被人买了。”这老儿怏怏往湛长风瞥了眼。
程学山暗道麻烦, 却视旁边的湛长风如无物,一把夺下老儿手中的灵石扔地上, 似乎不可置信,“像老人家这般大才,怎能被如此轻贱,若您愿跟我回去,我这身衣服给您都值得!”
这衣服可不单单是指衣服,也指地位,他相信,若这老儿当真奇才,定能听懂他的话。
老儿又望了望湛长风,她也只是在程学山冲过来时挑了眉,并没多大表情,哼,怎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