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夜晚降临,系上的其他nV生也都带着零食来了。虽然都是熟面孔,但陈湘伶一句话都没跟她们说过,几乎所有人都是今天才打了招呼的。
陈湘伶戒慎恐惧,觉得自己好像菜鸟新兵,而眼前全都是身经百战的荣誉战士。
其中一个剪着鲍B0头、脸有点圆圆的叫朱书瑜的nV生,讲起话来特别大声。像无礼粗俗的军人一样,那种顶着大胡子,喝了酒就要开始胡闹,又吵又沙哑的肮脏大叔,陈湘伶有点不习惯。
「书瑜b我还直接,但她讲话很有趣。」杨雅文笑着介绍。
如果说英俊挺拔、气质彬彬的杨雅文是五星上将,那麽朱书瑜起码也是个战功显赫的中校。
虽说是系上nV生的聚会,但葛茉并没有受到邀请。似乎在大家的心中,葛茉已经是「男生」那一挂的人了。
一群nV生有的坐在老旧的沙发上,有的盘腿坐在地上,有说有笑的,气氛轻松愉快。因为大家开始吃零食聊天了,杨雅文便把音乐的声音调小。场地逐渐狼藉,大家也越来越没有矜持,开始各种劝酒、大呼小叫,场面私毫不逊於休息中的军旅兄弟。
神经质的陈湘伶没有碰任何酒JiNg饮料,还是一样不说话,安静的听着大家天南地北的闲聊。从抱怨系上的课业,到生活中的趣事分享,还有令人脸红心跳的话题──男孩子和感情。
只是听着听着,陈湘伶却越听越不安。
将要踏入敌方的地雷区,但不怕Si的弟兄们,依然勇敢地朝着前方突进。
「妈的,葛茉,就是一个臭B1a0子。」在我方高挂的旗帜飞舞之下,朱书瑜首先开了第一枪。她翻了个白眼,因为表情真的特别难看,让其他人都笑了,像是提振士气的咚咚鼓声。
「选修课竟然跟她分到同一组,超不爽的。她真的很B1a0,嘴巴上只会说什麽『大家都要当朋友喔!』,同组的另外两个男生还一脸升天的表情。谁要跟她当朋友?我当下心里真的已经b了一百万个中指,可是脸上还要挂着『淑nV的微笑』。C!」
「对,跟她一起呼x1都叫我难受。我上次只是在系馆遇到她,她就一直在我面前抖动她的x部。是想怎样?炫耀是不是?还是想g引哪个男人?」另外一个nV生愤恨的说,即刻发S一Pa0,炸得敌方T无完肤。
「我听她开学讲那些五四三,就怀疑葛茉一定有在卖。应该说如果她有,我一点都不意外。」
「喔g你娘,我也这样觉得。」朱书瑜立刻接话。「我还觉得她一定整过型。脸那麽小、x那麽大,看起来超不自然的啦,外星人吗?靠!」
杀声隆隆,尘土飞扬。
菜鸟陈湘伶带着过大的头盔、穿着不合身的军服,一个人躲在壕G0u里如坐针毡。
这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这群nV生对葛茉的恨意可以拉到这麽高?她们大部分的人,跟葛茉都没什麽接触,甚至没讲过几句话,可以说是对葛茉一点都不认识。为什麽说她的坏话时,可以如此自然又滔滔不绝?
她不安地盯着杨雅文,想用眼神跟她对话,像是不理解上司命令的新兵。
在陈湘伶眼中,杨雅文跟葛茉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差,行侠仗义的她,应该不会允许众人肆无忌惮的抨击挚友吧?
杨雅文只是一边听着这群人讲话,一边附和似的的发出合群的笑声。她既没有跳出来帮葛茉说话,也没有出言阻止。
但五星上将从来不向士兵们解释作战计画。为了某个陈湘伶永远看不透的大局,上将只需要听话忠诚的士兵将帅,不需要聪明的。
「欸,陈湘伶,你不是葛茉的室友吗?爆点挂来听听啊!她是不是真的很B1a0?」
朱书瑜大力的拍了一下陈湘伶的背,害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过来了,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蠢蠢yu动的看着那位一直默默不发言的新进成员,等着她证明自己也是军旅兄弟的一员。
「不、我……」陈湘伶小声的说。可是nV生们的眼中都闪着嗜血杀戮的光芒,不容拒绝。
「啊妈的,你来都来了,就不要想当好人了啦。大家都很讨厌葛茉那白莲花。」朱书瑜又搂过了陈湘伶的肩膀,口水几乎都喷在了她脸上。
朱书瑜的言语就像一把匕首,SiSi的抵着陈湘伶的脖子。要是不能证明自己,就会被怀疑是卧底。
「g,大家今天都是来说葛茉坏话的好吗?那B1a0子有公主病,总是巴着男生不放,尤其是高天宇,很恶心啊!」
可是陈湘伶不想说。她不擅长发言,更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就算那个人是葛茉。她脸sE发白,颤抖着嘴唇,向杨雅文投以求救的视线。杨雅文迎上了陈湘伶的目光,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笑容,却开口补上一刀:
「湘伶今天跟葛茉吵架了喔!」
陈湘伶一阵头晕目眩。听见杨雅文这句话,nV生们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般兴奋了起来。
「喔?吵什麽?说来听听啊!」
「为什麽?她偷你东西吗?」
「说嘛、说嘛!」
被这麽多双嗜血的眼睛盯着,陈湘伶恐惧万分。开口讲话支支吾吾,脑袋里则是一片空白。
「不、我、那个、我……」
只要讲葛茉的坏话就好了。如此一来,她就能证明自己也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士兵。
跟葛茉吵架,是因为她、她做了陈湘伶最讨厌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也都觉得恶心,起一身J皮疙瘩。
她用颤抖的手,把枪举起来,脑子却混乱万分,一直无法瞄准目标。
葛茉会做这种事情的原因,是因为那是她的兴趣。
突然,陈湘伶想起了自己答应了葛茉不能泄漏她的秘密。
敌方的士兵跟她一样,是一个有血有r0U、会哭会笑的生命。说不定有家庭,有小孩,有梦想。
她做不到。
「我不能说。」陈湘伶小小声的嗫嚅。
没有人说话。但此时每个人的脸孔在陈湘伶眼中,都像是冷冰冰的金属枪口,对准了陈湘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