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着意打扮过,梳得光亮可鉴的乌发用一只古朴的玉簪固定,玄色缂丝锦缎直缀衬得肤色白了几分,腰上挂着的玉佩水润亮泽、价值连城,手上还有一把紫竹扇骨的折扇,当真是风度翩翩,儒雅俊逸。
当他看到花无尽时,那双沉沉的黑眸亮了起来,灼热的目光钉在花无尽的脸上犹如有形,逼得花无尽只能垂下头,福了半礼。
男女有别,来接花无尽的是柯老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
一进门,花无尽便上了个肩舆,走了两炷香的功夫才进了老太太住的东跨院。
她下了肩舆,穿过大气富贵的垂花门,直奔第三进的宴息间。
柯家的很多人都在京城,留在许州的不多,所以迎出来的不是同辈,而是两个年约四五十的中年妇人。
打头的相貌与柯时铭有七八分相似,此人虽然笑着,但表情有些僵硬,显然平时是个颇为严肃的妇人,她说道:“早就听闻花娘子大名,今日可算见到了。”
花无尽从容走进,行礼,道:“花娘子见过两位长辈。”
“这位是守拙的母亲,我是他姑母,这孩子长得真是可人,一看就让人喜欢。”钱母是个大美人,一上来就挽住花无尽的手腕,温温婉婉的样子,与江南水乡女子的柔美气质十分契合。
“两位长辈夸奖了。”花无尽谦虚道。
“走,快进屋,老太太等你多时了。”柯母不说话,钱母便主导了场面,引着花无尽进了屋。
柯老太太的宴息间铺着华丽的西域地衣,脚落上去,绵软,富有弹性。
多宝阁上摆的是各色玉器摆件,粗粗看去,有几件玻璃种的,绝对可以在现代卖出天价。
东西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看落款,都是名人名画。
黄花梨打造的贵妃榻上靠着一个老美人,钱母的容貌大多继承了她的优点。
“见过老太太,晚辈花无尽给您老问安。”花无尽瞧了眼地上摆好的蒲团,泰然自若地蹲身一礼。
依着道理,她是晚辈不假,但她也是柯家的恩人,既然不想与柯时铭发生什么,不如一开始就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
“快别多礼,哎呀,这孩子长得可真好,”柯老太太坐直了身子,“总听守拙说起你,今日一见,果然与众不同,好孩子,多亏你了,快请坐下,让老身好好看看你。”她拍拍身边的位置,抓住花无尽的手,细细打量。
花无尽有个怪癖,不喜欢女人抓自己的手,心里烦得不行,却不得不保持礼貌,刻意勾起的唇角,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老太太见她衣着打扮得体,头面虽然少,但也可以说恰到好处,眼神清亮,五官俊秀,行动间表现得雍容大气,与她之前料想的大为不同。
可惜了!要不是带个孩子,她真的可以做主让守拙娶她。作为当家主母,杀伐果断绝算不上毛病,在那样的情况下,能杀六个山匪,当真不是常人,在这样的乱世,她眼看着一个合格的宗妇与柯家无缘,心中不是没有郁闷的。
恨不相逢未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