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回答他,只是愣愣地望着路边。我不是不常来,这是我的家乡,我每年都会回来,可是……一场意外以后居然改变了这么多……
到了,我看着窗外的家门口。大门没有关,还是那个黑色的大门,围墙里看不到什么环境,只有那栋房子的房顶露出尖头,上面铺满了落叶。房子边父亲种下的树林里死了几棵树,一丝不挂的枝头孤零零的摇曳着,我很奇怪,为什么父亲精心照顾的树会死。
我付了车钱,下了车,站在半掩着的大门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大门半掩着,锁头都上了锈。黑夜蹲坐在路边,我看着他许久,方才转身推开吱呀吱呀的大门。
院子里也铺满了落叶。现在虽然是中秋时分,但是树也并未完全凋零。地上的这些陈枝烂叶看起来是上一个年头留下来的。这怎么可能呢,父亲是一个很精细的人,他对院子的打理非常用心,没有理由不清扫这些落叶。
我越过落叶路,来到房子前,门紧锁着,两边还贴着新换的对联。我敲了敲门,轻声说了声:“爸?”
“爸,你在家吗?”我又提高了嗓门,也加重了敲门的力度。
见没有回应,我绕到房子后面,透过窗户我看到室内落灰的地板和家具,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安。
“爸,我回来了!”我敲着窗户,大声喊。
“喂,你是谁,干嘛呢?”这时,有一个声音喊住了我。我吓得连忙缩手,转身望见墙头那边站着一个女人,她怀里还抱着一盆衣服。
“王姨?!”我认出了她。她就是隔壁老王的妻子,王姨。没想到三年没见了,她一点没变,只是换了发型,还是那么爱美。
“你……你是?”她显然有些错愕,愣在了原地,眼中有种不可思议的神色。
“是,是我。”我把长长的头发拨到脑后去,把脸露出来,“我是郎桐。”
“你……郎桐……”王姨声音颤抖着,装着衣服的盆都掉到了地上,“老郎,他,他回来了……”
“谁?怎么了?”我不解,“王姨,你能告诉我我爸去了哪里吗?他是搬走了吗?”
“你这个不孝子!你还有脸回来!”王姨几乎是带着哭腔喊的,“你爸去年就过世了!你连个影子都没有!老郎一个人帮长这么大,结果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啊!”
我的脑袋像是被钝器击中了一样,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