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和她告别后,去看了肖澜的孩子。
话说从孩子出生到现在,肖澜还一眼都没看到。
刚开始是因为不能下床所以不能去看孩子,现在因为要照顾莫绍岩,她没时间去。九泽倒是跑的勤快,但新生儿监护室孩子众多,他站在外面也看不清到底是哪个,毕竟刚出生的孩子没张开,都差不多。
杜陌优刚好在,秦苒问了情况,得知孩子情况已经有所好转,不等多久就可以完全回到母亲身边,秦苒松口气。
多亏上天待肖澜不薄,起码孩子这件事,肖澜不用操心。
其实,肖澜对孩子的事如此“漠不关心”并非因为她心狠。
她从生下孩子到现在,一眼没见过孩子,自然没什么感受。如果在生完孩子后让她看一眼,那情况完全不会是肖澜现在还算淡定的样子。
估计肖澜会伤心欲绝吧。
秦苒的生活,在经历这一场场劫难后走上正轨。
怀孕头三个月,她还是想打掉孩子,但秦正华威胁她,如果她要这么做,他会立即从病房的窗户跳下去。
当时秦正华因为身体不好又住了院,病房在13楼,掉下去必死无疑。
秦苒看秦正华不像开玩笑,只能将自己不成熟的想法吞回肚子。
转眼秦苒肚子也大起来,身材原本就娇小的她此时挺着与身材极为不匹配的肚子,像一个畸形儿一般。
——————————
“小篮子呢?”肖澜拎着刚买回来的饭菜回到家,却发现只有莫绍岩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在阳台上抽烟。
里里外外都找了遍,仍然没有发现孩子的身影。
莫绍岩没有回答,保持沉默,一直抽烟,烟波缥缈,看不清他的神色。
肖澜走上前,霸道的一把夺过他手里烟,伸手时莫绍岩下意识躲闪,火红的烟头一下触及到肖澜白皙的手指,被烫的生疼的肖澜“啊”痛苦的叫了一声。
“怎么样?”莫绍岩随手将还烧着的烟扔进一旁的花盆,伸手拉过肖澜的手,看到她手指上烫红的一片,心中一疼,说不出话来。
肖澜抽回自己的手,抚上莫绍岩的背说,“没事,不疼。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不再抽烟了吗?”
“小篮子不在,”莫绍岩回到。
“你以前忍着不抽烟就是因为小篮子在啊?你答应我的事不都是空话?这是你莫绍岩的作风吗?”肖澜问,转而又想起孩子不在,“小篮子去哪了?这个时间,他该饿了吧?”
“九泽带他出去晒太阳,今天天气不错,”莫绍岩说。
“那你怎么不一起?”肖澜问。
“太麻烦,”莫绍岩说。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去打电话让九泽把小篮子带回来,”肖澜转身去拿手机,紧接着拨了电话。
告诉九泽让他尽快带孩子回来,肖澜又去阳台将莫绍岩推回卧室。
卧室里有一些康复器材,因为医生说,莫绍岩的腿是外力所致,并不是天生如此,所以只要坚持锻炼康复,以后要站立行走是不成问题的。
莫绍岩从刚开始的抵触到后来渐渐尝试,也经历过不小的心里斗争。
肖澜从没有放弃过,无论是开始还是到现在,她从来没有说不。
莫绍岩起初因为瘫痪而脾气暴躁,甚至误伤过肖澜,当时也是肖澜做月子的时候,一边顾及孩子,一边照顾莫绍岩,都不是易事。
幸而后来莫绍岩看出肖澜一直的坚持,被肖澜的精神感动,这才配合她开始康复训练。
只不过前几天都在坚持的莫绍岩这几天好像又开始闹小脾气,已经赖着好几天没动过了。
肖澜前几天忙着帮莫绍岩处理公司的事,没来得及照顾他,原本拖九泽帮忙,但九泽对莫绍岩唯命是从,肖澜即便吩咐了,只要莫绍岩不同意,九泽照样不听她的。
这次肖澜亲自陪着莫绍岩,他还挺配合,做完全套康复训练没花多长时间。
帮莫绍岩洗完澡,肖澜又拿来今天她从公司带回来的一些文件。
莫绍岩靠坐在床头,肖澜穿着很随意休闲的衬衫短裤,盘坐在他身边,指着文件上的东西问他,“这个——你看,陆达钢构股东资料,有秦苒父亲的名字。”
“你不是早就调查到了吗?”莫绍岩说。
“最近政府一些部门进行换届,城建不是和咱们关系最密切嘛,我从老局长那里听说,这次卫生局那边好像有异常动作,”肖澜说。
“上面下来人了?还是郭淑霞要搞动作?”莫绍岩问。
肖澜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天哪,你是偷偷跑出去打探消息了吧?真的被你说准了。上面空降一位卫生局书记,听说后台很硬,连郭淑霞的局长位子都可能保不住。”
“哪里来的?”莫绍岩问。
“北京,”肖澜答。
“这是个讯息,以后和政府部门合作要谨慎一点,别被不安好心的人钻了空子。这是上面严管的讯号,先是卫生局,说不定明天就变成城建局,”莫绍岩说。
“明白了,”肖澜默默沉思,“那秦苒的父亲——肯定保不住位子了吧。”
“秦正华上面没人,所依靠的陆达钢构和漫山县的开发案统统被钟致丞收走,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拿的出手的砝码了,”莫绍岩分析,“陆达被钟致丞送给东益,漫山县的开发案被晟天大改,完全和卫生局扯不上关系,秦正华该退休了。”
“钟致丞为什么这么做?”肖澜不明白。
“很简单,因为秦正华的野心太大了,而且是深藏不露。明知道自己官位不保,还想要殊死一搏。就凭秦正华这几年在卫生局的建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他毕竟年纪到了,却还一门心思想着往上爬,甚至纵容陆美玲动用关系扯上晟天,就为了凸显自己的政绩,这不是贪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