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然闻言侧首看了一眼跪地的方伯,扬声不屑道:“给爷看着,爷手里的人哪有那么好扶。”
这个老不死的都多大了居然还有姑娘为他出气呵。
华兰当下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李家的下人脚一动就会被凌厉的软鞭挡在原地。
是端和的鞭子。
李信然看的憋屈,自己撸起衣袖,挑起半边唇角,“谁家的死丫头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撒野。”
“我是你爹!”端和冷笑。
这一句,不仅气到了成功李信然,场外看戏的人也乐了,憋笑声当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操!敬酒不吃吃罚酒。”李信然对地啐了一口,面上狠戾,“一起上,一个娘们而已。”真以为手里拿个鞭子就能当郑国公府的小公爷?
“那你先给爹敬个酒?说不定爹爹心喜就喝了呢。”端和心下发冷面上反而对其笑了笑,轻佻的开口。
李信然纵横集市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姑娘给噎的说不出话来,当下胸中一股怒气,简直想上前将人踹几脚解气。
闻人景面上也是微微错愕,唇角轻轻抽了抽,他还以为端和会直接亮身份,怎的还在这里对上话了。
不过听她骂人果然很有意思。
“郡主会武功?”常宁看的紧张,可见景郎气定神闲的模样,以为是郡主有武功傍身。
闻人景摇了摇头,“不会。”
端和会个屁,不过是拿个鞭子做做样子,鞭法算不错,但是没多少力气。
华兰在一旁将那老伯扶起一看,怪不得一直不动,原来是腿已经被那些人给打断了。
华兰不笨,适才身后几的话一听就知道了,这李家公子就是给恶贯满盈的小人,此事郡主若是不知道还好,遇上了自然不会视而不见。
那个头上冒油的李公子带着人齐齐向端和冲了过去,带头的李公子面上带着得意的笑,端和冷哼一声,七八个人她才不会自己在这里打,她又不蠢。
顺势将手中软鞭一收,端和手上一摆对李信然无声吐出两个字——傻逼。
常宁只见那李家公子带着几个下人朝郡主走了过来,虽然知道郡主不会出事,可还是有些紧张。
掌心的小手动了几下,闻人景安抚性的拍了拍,“别担心。”
围观的人反应更大,又见那女子收起了手中长鞭,顿时面上 闪过一丝不忍,还有几人向后退了几步。
只是——
局势收尾意外的快,围观之人甚至没来得及退几步,就见适才还一脸凶相的李家公子跪在了那女子面前。身后跟着作威作福的下人同他一样直直的跪在了那女子面前。
端和好些年没遇到纨绔子弟了,居然暗暗有些兴奋,只是她可没忘记适才那几人说的。
李信然心下惊恐,根本就没有人出场,可他已经跪在了地上,他想爬起来,可是肩上犹如千金之重。
瞪大了眼看向她,是她吗?
华兰已经将老伯从地上扶起,端和上去一看顿时怒不可遏,她适才见的时候着老伯虽然面上消瘦,可腿脚齐全,如今一看双腿已经被人用暴力打断了。
“是你的人打断了老伯的腿?”
那老伯本来一直趴在地上,见到华兰扶他的时候也不为所动,只是在看开到李信然突然跪在地上之上突然呵呵的笑了,眼中是带着大仇得报的欢悦。
“你说。”端和手指向后一指,正是适才在她身后耳语的妇人。
“这……”那妇人莫名被人点出,又见跪在地上的李恶霸瞪着他,面上为难。
李信然暗暗挑眉,得意的看着端和。
有他身后的李家在后面撑着,这里的人能拿她怎么样。
端和冷笑,厉声而喝:“我乃瑞王府郡主端和,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端和说完,隐在暗出的暗卫突然现身,手上举着一个牌子,上刻一个瑞字。
李信然面上得意在看到那个瑞字的时候就已经换成了惊恐,他就算再浑也知道瑞王府是什么出身。
被端和指着的妇人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郡主点了名字,心下的疑虑散了个干净,在衣衫上抹了抹擦汗,顺便将适才的犹豫吞回肚子里,“回郡主,是李家见方伯的荷灯做的好,便让人照着方伯的荷灯做了一批货,还说方伯偷学了李家的手艺,不许方伯私自售卖。”
“是吗?”端和看向李信然。
李信然被这眼神看的缩了缩脖子,当即开口,“不是…不是…郡主怎能听一人信口雌黄,这荷灯本就是我李家的手艺,只是被这老头私下学去了……”
那妇人今日有郡主撑腰,也不怯,直接拿出了骂街的脾气,“你…你胡说!我看你不爽许久了,一个纨绔子弟整日在街讨嫌,带着几个打手乱窜。今日借郡主之面,有什么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你敢说这荷灯是你李家的手艺!你们李家荷灯原先什么样如今什么样,照着方伯的荷灯学也没学出个东西,要价还二十五文……”
那妇人似乎说嗨了,擦了擦唇角的唾沫,一手叉腰继续道:“也就你们李家不要脸,窃了方伯的手艺不说还不让人在街上卖,这不就是想断了方伯一家的命吗!小人之举自己在店里大肆售卖,七夕未到荷灯就被你们吹上了天,你们李家敛财的时候怎么也不想想方伯!”
“你…你……”李信然身上有暗卫施压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有被一个妇人指着鼻子骂了半晌,本就不好的脾气更暴了,“你个泼妇,妇人之见知道什么!”
端和站在一旁盯着方伯,方伯本来无波的面上居然被那妇人几言几语说的泛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眼神痛苦,似是陷入了回忆。
妇人也是个暴脾气,当下就指着李信然骂道:“我胡说?你也不问问街坊是怎么说你们的……人嫌狗厌!方伯如今卖荷灯都要担着严实的竹筐,哪个卖手艺的人会将自己的东西藏着卖?!你们李家能不要脸,还不能让人骂两句,如今郡主在上我还就偏骂!”
一语中的,端和一个惊醒,对啊,她就说那里奇怪,方伯如此精美的荷灯居然是在一个编的严严实实不露缝的竹筐里售卖的!
谁家的荷灯会这么买?!
那妇人骂的上了瘾,又转头问了一句靠在墙上的方伯,“方伯,您今日买出了几个荷灯?”
方伯蜡黄的面上露出虚弱的笑,“今日我只卖出了一个荷灯,还是姑娘……是郡主和善。”说完还看了一眼端和,“郡主是好人啊。”
不过端和的关注点有些奇怪——所以李信然的人从河中捞出来的是她放走的荷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