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他一支烟,帮他点上,道,“四个人,穿白色夜行服,刀法、棍法娴熟,有手枪没敢开枪。一般的毳贼有这么剩手的家伙么?”
向他叙述一遍经过,我将枪递给他。陈沙河拿起看了一下,还“咔嚓”一声熟练地折出梭轮瞅了一眼。又“咔嚓”合上,将枪递给我,道,“这枪先暂时放你这吧。”
“我不要,持枪狂潮,平时我连刀都不带的。带枪带刀的流氓混混一般死得早,所以我只用石子,那玩意比子弹管用……”
“打住,零下十几度冻不住你个贫嘴。么的我纳闷了,慕容老师咋生出你这么个熊儿子?”
“喂喂喂,老东西我警告你,再敢拿我妈说事,小心我揍你!”这老家伙对我妈不怀好意,我恨得牙痒痒,拳头攥得骨崩响。
陈沙河跟着我,打着手电,顺着雪上的脚印找到了匪徒翻进来的地方。这是大院最不引人注意的西南围墙角,靠墙角是一个堆放杂物的破败小院,长满老杨槐树与枯草。墙头上的布满尖利的碎玻璃,上面还铺着一件破棉袄。
他很不屑地道,“就你们这安保水平,‘老鬼’‘老板’还真是高看你们了。”
我被骂得哑口无言,这里除了我和骞小兰,其余保安巡视时一般走不到。想想真后怕,大院这么大,遇到这样专业的悍匪,我们真是防不胜防啊!
“明天到派出所备一下案,装上电网和秘密警报器。”陈沙河交待一声,又顺着歹徒的足迹走到北门。
现场已经勘察完,临行前他道,“石头,直觉没用,我需要理由,判断的理由是啥?为啥一定是‘老板’而不是‘老鬼’?”
是啊,理由是啥?我想了一下,强词夺理,“没有理由,现在只是直觉。”
陈沙河猛吸着烟,跺跺脚,扔掉烟屁股,扶着自行车把,“行吧,要加强防范。晚上这事由市局刑侦支队办,枪你要不想用,到时就交给他们吧。这伙惯匪太危险,你们只负责保护仓库安全,不得主动与他们交手!”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推着车子顶着寒风走了。
省厅有一支精干的力量一直在天都,我知道在天都市警界,正义与邪恶一直在较量着。而陈沙河作为泰东省的刑侦专家,虽然已经退休,我判断他一定在替省厅干!
庄西风虽然与千家诚交往甚密,可千家诚同为泰东省著名的刑侦专家,没有切实证据,谁也不能怀疑天都市公安局第一副局长!
回到宿舍,锁好手枪。捅开炉子,电话又响了,是保安丘全军打来的,说陈满仓检查了,肩头和胳膊骨折,要住院打石膏。我安排了一下,让他们留人陪护。刚放下电话,本想等天亮后再到老板的小院禀报,可电话却又响了,轰然炸裂了一般。
我无奈苦笑,只得接了电话,披上大衣又去了戴院。身上的汗都干了,让寒风一吹,顿时冻得直哆嗦。
李珉和李枫云、张婶都起来了,母女俩和张婶都披着棉睡衣,秀发零乱,坐在沙发上,目光里充满惊恐和焦虑。我将情况简单汇报了一遍,只说是年根将近,有盗匪想偷东西,被我们打跑了,让她们安心睡觉,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