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珉没有叫骞小兰,她似乎很享受我的一声姐姐,亲自端起碗,拿一只玲珑的小银勺,真的象邻家可人的小姐姐,坐在床边就要喂我吃饭。
我躲避着她的目光,心里忐忑,又不好意思拒绝,便垂睑道,“李老板,我求你了,咱能不能别这样啊。冬天不打雷,夏天不下雪,以前说出的话都能杀人,今天你咋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让小弟我七上八下!”
“嘻嘻,哪一样人?”
李珉舀一勺鸡汤,吹散浮油,温度刚刚好,滋味恰恰足,一勺香气袭人,送到我唇边,那还顾得上回答,那彻骨的香味透过鼻子醉酥了心。
“听话呀臭小子。想吵架也吃完有劲再吵,唉,你我吵吵不休没意思,该有个了断了。用过这顿饭,你我就算两清了如何?”
“噢我懂了,原来这是断交饭。你以为我还会纠缠你?”
“没过河就想折桥啊,嘻嘻,这就想着割袍断义了呀。”
“是你说了断。你是大老板,含着金钥匙出生,经营大企业好威风。我呢小混混,有今日没明日,一日三餐不得温饱。”
“差距是挺大哦,那你还打我坏主意。”
“哪有?我们是两股道上的马车,我再没脸没皮,也不敢对你动心眼。”
“嘻嘻,大话少吹啵,我是你酒厂的投资人哈,你撇不清的。我手都酸了,饭都到嘴边了,你真的装大爷不肯赏一下小脸?”
都被人踩到地下了,我哪还有脸面装大爷,只好张开嘴。捏着小勺的玲珑白嫩的小手,这双端庄大气的笑眸,优雅知性,秀色可餐。
那无味的舌头卷过汤勺边缘,温温热热鸡汤烫进口,咸咸的,香喷喷,顿时肉香味满口,萎靡不振、战战兢兢的胃瞬间暖透,激发起更加汹涌咆哮的食欲。
喝过汤,吃过饭,过足口腹之欲,心里犹感不舍,我在她笑吟呤目光注视下,竟然颤巍巍地伸出无力的双手,拖过锅碗,将一点残汤吮尽。
闭上眼,舌间余香缭乱,羸弱的病体顿时懒洋洋的。可抬头不禁脸红透,她俏脸上分明挂着坏笑,让我心虚气短,恨得咬牙,忍不住一吐为快想扳回一局。
“谢谢你的鸡汤,你费心巴力把我弄这来,就为了损我一顿看我笑话?”
“咯咯石头,感觉这几天你吃不饱穿不暖受虐待似的,姐姐是高兴哦。”
“李老板,断交饭也吃了,以后我们两清了,你就是我和于冰的金主,我们会把你当神一样供着。”
李珉娇羞敛首,但她照常收拾碗筷、母鸡残骨,顺带擦一擦布满灰尘茶几,嘴上自然不会饶人,忙忙碌碌地头也不抬。
“怎么?我啥时那么荣幸能让你供着,那我岂不是要与于冰、赵多、许雁一样荣光?甚至还是无数欲女中脱颖而出者……”
空气中仍飘浮着鸡汤的油香味,可令我难堪的是她又拿这糗事说事,一击而中,我彻底被打败,颓然倒在床上,无奈感叹,“唉,一张利嘴,话也能杀人。你假设生来不会讲话,那该是多完美的女人哪。”